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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尊佛像給她,還說會讓他親自送給她。
那時自己是多麼歡欣雀躍啊!但那好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久到她都快淡忘了。
房門被敲了幾聲,開啟門,卻是大東。
玲瓏覺得他今天有點反常,“有事就說嘛,來來回回的做什麼?”
大東直愣愣看了她一會,仍是一個字都沒蹦出來,只好把手裡的錦盒往前一杵。
玲瓏狐疑地開啟錦盒,裡頭躺著一尊雕像。乍一看她以為是他新設計的佛像樣式,又莫名地覺得熟悉,仔細端詳片刻,突然目瞪口呆。
分明就是她啊!
眉眼髮式與她十分神似,衣裙是那套白蘭綠葉衫——她第一次穿在他面前的那套。
他還記得,他都記得。
她捧著錦盒,雙手竟然微微發抖。
他的右手一直未能恢復如初,故而佛像人像一類要求雕工極其精細的瓷器他早已放棄。可為了她,他又重拾舊藝。她深深明白,這對他是多麼艱難。
她能想象,無數個夜晚,燈下的他揮汗如雨,一次次失敗,一次次重頭再來,一刀一刀刻下他的誓言,最後煅燒成永恆。
他木訥寡言,但這禮物勝過萬語千言。
她輕撫他的右手,“疼嗎?”
他的臉騰地紅了,忙不迭地搖頭。其實方才還疼來著,被她一碰就一點也不疼了。
“你……”他停了下,像是回憶練習過多遍的臺詞似的,深吸口氣,“我要有不好,你只管罵我。”
這話沒頭沒尾,但玲瓏聽得明白,對他而言,幾乎算是求婚了。她心跳如擂,望見他難得地不閃不避,與她對視,眸中的期待熾如窯火。
她開口,卻不是應諾。“大東,我問你,你為何想要娶我?”
大東一臉懵懂。
“為承諾?為彌補?為感謝?為被逼奪擂無法下臺?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她希冀大東能回答出“別的什麼”,然而他更加茫然不知所措。
“我不用你入贅,不用你承擔責任,不用你履行諾言。如果一切束縛都沒有了,回到最初,你依然想要娶我嗎?”
永遠慢半拍的大東在片刻愣神之後,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此時此刻他必須立刻馬上飛快地給出肯定的答覆。
然而玲瓏已經從期望到失落到失望,瞬間百轉千回化為一聲嘆息,“你想清楚再回答。”然後關上了門。
門外的大東痴痴地站著,不知過去多久,他對著冰冷的門板無聲說出一個字。
然而他的心聲卻被雨聲淹沒了。
雨季是青坪瓷行的難季,礦廠與窯廠不得不時常停工避雨,產量銳減。眼瞅著雨又下了一整夜,到拂曉方住,寄虹急忙趕去窯廠,果然因雨耽擱了入窯,這會丘成正組織工人加緊趕工。
寄虹問:“海商的訂單能不能按時交貨?”
丘成算了算日子,“差不多,只要沒有突發狀況。”
寄虹總覺心裡頗不安定,在窯廠漫無目的走了幾圈,在洗土的工人身邊看了一會,推開他說:“你去忙別的吧。”
挽起袖子,接過他的長木棍,探到缸中徐徐攪動。洗土缸有半人高,裡頭是粗礦土和水,混合後,靜置沉澱,經過濾去粗取精,這樣的過程要反覆多遍才能得到足夠細膩的制瓷用泥。
寄虹看到洗土缸上標記著“三”字,說明已經洗過三遍,對普通青瓷來說完全可以進入下道工序了,但這個不同,她格外謹慎,格外在意,和丘成商量決定多洗一遍。
灰白的泥水在中央形成小小的漏斗狀的漩渦,她的心緒隨之旋轉,漸緩漸止,和著瓷泥漸漸沉靜下去。
半浮半沉的細小微粒中,一道陰影投在其中。
她看著水中的人影,“又來氣我嗎?”
☆、覆水欲重收
寄虹語氣嬌嗔十足,聽得嚴冰心都酥了。他湊近一步,“我知道你和葉墨是怎麼一回事了。”
她手中的木棍“咣”地掉入水缸。他知道了?那他會怎麼想她?她無端心虛起來,完全不敢看他的表情。
“其實你早知葉墨是焦泰的妻弟對嗎?又有什麼好瞞我的。這趟差事即便不是巧合,他也肯定已經知曉焦泰下獄之事,因此昨日行為才古怪難解。”話雖一本正經,語氣卻帶著討好的味道。
原來只查到這個。想想也是,霍葉兩家結親又不是公主嫁皇子,還能有多少人知道。寄虹鬆了口氣,睨他一眼,“我不說,你不也查得挺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