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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了一聲,跑出兩步,又回頭看了他一眼,唇角彎了彎,說:“真的麼?”
“啊?”小夏猝不及防,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走遠了。真的……什麼啊?
嚴冰洗了澡,吃了飯,當然少不了和寄虹膩歪一會,出門招呼小夏,就見他抱著一件堪稱棉衣的破大衣呆呆地站在日頭底下。嚴冰看看似火驕陽,把大衣扯出來,“你和痱子有約啊?”
嚴冰新租的住處在郊外,一是離窯廠近,二是現在的他一窮二白,寄虹手頭也緊巴巴的,租不起貴的。她揹著二十萬的債務,著實喘不過氣,可半個字都沒跟他抱怨。
然而,交到葉墨手中的軍餉,就在啟程前夕突然停運。前線遞來八百里加急,林老將軍固守將近一年的防線,全線崩潰,朝廷唯一也是最後能與乾軍抗衡的戰將,死於乾王破營的當夜。
坊間開始悄然流傳一首歌謠,其中一句是:“林如之後,再無長城。”最後一句是:“天之所命,乾坤易轉。”歌謠不知從何處起,但從北向南傳遍了大梁,點燃了早已按捺不住的星火。南方各地,一夜間硝煙四起。
青坪的盛夏,暴雨澆熄萬家窯火,突如其來,三日不休,不知是英雄的挽淚還是王朝的悲歌。
寄虹收到好幾份辭呈,有的是夥計親筆,“快打到青坪了,要帶娘七子女逃南去南邊。”她沉默地批覆,“到了南地報平安。”
有的是丘成代筆,“薪資兩月未發,家中嗷嗷待哺,不得已請辭,轉作他行。”她沉默地批覆,“待霍記好起來,再請你回來。”
最後一份是姚晟的字跡,卻非代筆。她沉默地看了很久,一筆一劃,“姚大哥,一路相隨,感激不盡。”不是不想留,只是霍記與彩虹今非昔比,她不能耽誤姚晟的前程。
寄雲竟然是最後一個得知此訊的人。她在家門口堵住正欲去彩虹瓷坊的姚晟,“你要離開青坪麼?”
姚晟示意在院裡玩彈弓的天天回屋練字,關上門,溫和地問她,“你要走嗎?”
寄雲搖頭,“寄虹不走,我就不走。”
“嗯,你不走,我就不走。”
寄雲好半天說不出話。“那為什麼不在霍家做了?因為工錢麼?我……我可以……”
姚晟打斷,“早兩個月就不想做了,只是趕上嚴冰的事,寄虹需要幫手,才多留這些日子。”
早兩個月……那是,她離開霍記的時候。“你何苦……”
“每日翻開賬簿,都是你的筆跡,我……”他嗓音一滯,有些說不下去。
她亦心酸難言。
片刻,他幽幽開口,“寄雲,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詩,‘除卻巫山不是雲’。”
寄雲震驚抬頭。
“你莫誤會,我無意相逼。只是……淡忘,需要時間。別再勸我了,我已同寄虹講好,今日把彩虹的賬目交接完畢,我就走了。”他悵惘仰首,天上白雲浮游,可觀,不可近。“寄雲,保重身體,我雖不在霍記,但不會離開這條巷子,你知道我的意思。”言畢,心事重重離去。
夏日午後的陽光灑在她的臉上,竟冰冷刺骨。
回到家門口,莫名心中一緊,推開門,果然趙財正在屋中被丫鬟伺候著洗腳,撩起眼皮瞥一眼寄雲,突然抬腳踢在丫鬟臉上,“賤人!”
丫鬟眼淚掉下來,一步一步蹭到門口,想逃又不敢逃。
小丫頭才十幾歲,寄雲把她當妹子一樣,心裡又氣又疼,給她擦了臉,讓她出門躲一躲,等趙財走了再回來。自己挽起袖子,默不作聲給他洗腳。
趙財陰陽怪氣地說:“人走了還趕著送上門啊?是不是送了大的還賠上小的啊?”
他喋喋不休,言語惡毒,她只沉默,洗腳,擦腳,套鞋。趙財一腳踹在她胸口,“騷貨!啞巴了啊!”
寄雲被踢倒在地,腹中突地痛了一下。她撫著小腹,待疼痛緩一緩,才說:“你好幾個月沒回來了,有件事要告訴你。”
“怎麼?胡搞出事要我給你擦屁股啊?”
寄雲不理他滿嘴汙穢,平靜地說:“你以後不能再打我了,我有身孕了,三個多月了。”
“操!”趙財突然暴怒,揚手給了她一耳光,“給別人養崽,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揪著她的頭髮就往牆上撞。
寄雲一手護著小腹,一手拽著門沿,聲嘶力竭地喊:“是你的!是你的孩子!你知道!你……”
後面的話被一聲慘叫截斷。她的手腕被一腳跺在門檻上,疼痛錐心刺骨。
拳腳雨點般落下,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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