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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薄媚怔怔地凝視那人,忽覺周遭一切都消失了,只聽得見自己的心跳。她彷彿整個人失去力氣一般,倒在地上,神智迷離,深深地沉溺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又睜開眼,到了黑夜。
她不知身在何處,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浩瀚星河。
重重迷霧漸起,一道撐起天地的偉岸背影在無垠的星河中站立。
他隨手摘來一顆猶自發光的星辰,開口聲線一如大道神音,卻帶著困惑的迷茫:“我不知前方是什麼。不知跨出這一步會如何。是成就極道之境,還是徹底消散於天地間。”
“我已經走到這個世間極致力量的盡頭,前面沒有路了。誰能明白這樣的茫然?不知如何修煉,不知如何突破,不知生命的長短,不知有無下一境界,甚至不知該做什麼。”
“我成於天地間,卻也被困在這裡。這究竟是一方天地,還是不過一個巨大的牢籠?”
“域外有真靈被引渡,是否也有更強大的生命存在?天外究竟是什麼?宇宙之外又是什麼?我知之甚少,卻彷彿永遠止步於此了。”
東皇大帝的話語中透出濃濃的悲哀。
他這一次沉默了太久,才將手中的星辰放回去,說道:“我是第一個走到這裡的人,責任之重,在於給未來的人引路。可我前路茫茫,自己尚且無路可走,又怎能讓後人踩著我的步伐前進。”
丹薄媚被這樣的話所震撼:一個走到修煉之道盡頭的人,他的力量會有多麼恐怖?他真的已經死了嗎?
可是如果沒有死,大一統時代又怎麼會結束?
曾經她以為,沒有人可以獨自面對一個大國與百萬雄兵。然而如果到了東皇大帝這樣的境界,似乎百萬、千萬、億萬人數對他而言,與螻蟻並沒有什麼分別了。
丹薄媚愣了許久,忽然想起一件事,於是開口試圖與他交談。
她記得上次青後便能聽見她的話。
“東皇大帝。”
他沒有轉身,卻真的好似聽到了她的聲音,道:“你是何人?我大約在哪裡見過你。”
丹薄媚呆了一呆,他能在哪裡見過她?難道上次她看見帝后二人的畫面,他還記得?可是這應該是在以前的時空裡,不應該能記得她。
“我姓丹,丹薄媚。九族之一的丹氏後人。”
東皇大帝過了須臾,嘆道:“我終於記起來了。連出自域外神山的天才也不得不斬道分神了嗎?”
丹薄媚一頭霧水,奇怪道:“什麼?”
“原來這不是你三魂中的主魂,難怪什麼也記不得。你與青後倒很投緣,她斬道分神後,第二魂追隨主魂來到這裡,也曾在丹氏出生,恰好是你的母親。”
“啊?”
“可惜不是主魂,潛藏在普通人體內,斬道前的記憶無法甦醒。若非那個丹氏小輩在十一年前喪命,青後的第二魂也不能脫身,再寄居於另一個斬道者的腦中。”東皇大帝仰頭,語氣莫名,“我想將她困在這裡,似乎已經不可能了。雙魂合一之日,她已能化出有形之體,突破煉獄,出現在日光下。她……也可以再次開啟那扇通往域外的門。”
丹薄媚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只好皺眉打斷他的自言自語,問道:“不知以大帝的實力,是否能復活一個已經死去的人?”
東皇大帝聞言,笑了一聲:“你的母親麼?”
“是。”丹薄媚跪在虛空中,遙遙一拜道,“請大帝——”
她還未說完,一道真氣已將她扶起來,推出很遠很遠。
直到再也看不見丹薄媚,東皇大帝才一腳跨進璀璨的星河裡,煜煜星光與漆黑吞沒他的背影。
……
丹薄媚剎那醒來,體內《永珍輪迴》功法瘋狂跳動,卻被她輕鬆壓制。
伸手觸控這幅壁畫,她慢慢前行,腦中不斷迴響方才東皇大帝的話,卻只覺千頭萬緒,她根本抓不住。
突然手下觸感一變,她湊過去看,見到一行小字,上面寫著:
東皇子孫來拜,不肖已成末代。若有他人到此,可否相助最後皇族?
丹薄媚頓了頓,心想,寫字人大概是末代帝君。他曾來此參拜開國大帝的畫像,留下自創絕學,意圖讓人學了《永珍輪迴》後,助最後一位皇族後人一臂之力,恢復江山一統。
可惜她不知那個最後皇族是誰,也並不想幫忙,她自己的事已經夠亂的了。
不過拿人手軟,她畢竟已經先學了人家的功法,見到這行小字,也只能不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