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1/4 頁)
點,如紅梅盛開。
微塵宮主一把接住她,封了穴道,阻止元氣盡洩,“一路有仙宮弟子接應,不會有太大意外。”
然而冰夫人卻仰頭凝視虛空,笑道:“那便好。多謝微塵宮主耗損功力,給我今日自由行走。想來家父泉下有知,也當感激不盡。”
微塵輕輕皺眉,靜默片刻,嘆息道:“往事不必再提了。”
“你看,晚花辭樹,風吹如雨,那個靜坐在花下讀詩的公子好美。我學了他這麼多年低眉讀詩,學他倏爾抬頭一笑,卻猶不及他半分神韻。”冰夫人痴痴地迷離道。
而微塵宮主循著她的目光望去,卻只見到了……蒼茫的雲海。
晚花,辭樹。
身後一朵灼灼的石榴突然無聲落地。
……
後梁天惠十五年初夏。
青陽城地處邊陲,原是個不起眼的小鎮,與周唐接壤。因互通貿易,不禁商旅與流民,故得以發展成遠近聞名的繁華要塞,已有一萬軍隊駐守。
只是邊城再如何車水馬龍,終究比不上萬國中樞的權利之都,金陵。
酒樓雅間裡一名俊秀小公子正要用飯,提箸在滿桌菜餚上轉了一圈,最後滿臉嫌棄地將筷子朝桌面一摔,別過臉去看窗外,口中道:“都是些什麼呀?看都看飽了,天天吃這個,味同嚼蠟。爹,我們到底什麼時候回金陵嘛!”
與小公子同桌的還有一名淡然優雅的少女,同另一名丰神秀骨、儀容清嘉的中年男人。他們四周圍著一群目不斜視的護衛,被如此眾星拱月地注視著用飯,三人卻並無絲毫不自在,想必早已習慣。
只是即使三人同樣秀美難言,小公子微挺的胸脯與缺失的喉結卻無不昭示著——這也是位姑娘。
中年男人神態自若地用飯,只對不滿的少女無奈一笑,滿眼風華。
少女哼一聲,端杯飲茶,本想消氣,卻不料剛入口卻立刻扭頭噴出去,大怒道:“呸!什麼味兒啊,這是茶?是藥渣煎出來的吧!爹——爹!我待不下去了。早知道不該跟來的,什麼鬼地方,連道像樣的菜也不會做。十多天了,還沒找到寧哥哥,說不準他都回去了……”
中年男人與另一名少女皆已飯畢,才安撫道:“靈舟,你是跟來找你的‘寧哥哥’,爹卻有正事在身,不處理妥當不能回去。”
“可是……”
另一少女淡淡地打斷:“你去窗邊看看下面。”
此雅間有兩扇窗戶,一扇正對繁華的大街,另一扇相反,開啟窗戶能看見的只是空曠的小巷,偶有幾名路人經過。靈舟皺眉不解,踱步到窗邊向下望了一會兒,回頭奇怪道:“什麼也沒有呀!”
“好妹妹。”這名少女行至窗邊,指了指酒樓門檻。那外面蜷縮了一排的乞丐與躲避戰亂的流民,他們有老有少,渾身汙穢,嘴唇已經乾裂脫皮,甚至還有重傷垂死的病人。這些人都保持扭頭望向門內的動作,佈滿血絲的雙眼睜得很大,渴望幾乎溢於言表。
少女面不改色道:“應千金,你看看他們,衣不蔽體食不果腹……”
應靈舟瞬間明白她的言下之意,不耐煩道:“行了行了,知道你想說什麼。不外乎‘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咯?可我就是忍不了怎樣?我是應氏女,忍!不!了!我現在就要回金陵!”
語畢,應靈舟抓起包袱便要出門。
中年男人道:“言木,領一隊人馬護送靈舟和皎蓮回去,務必注意安全,到了給我傳信。”
言木領命,卻聽應皎蓮淡淡地否定:“不了,我跟在爹身邊見識見識。”
應六爺聞言笑了笑,也不堅持,只吩咐護衛將應靈舟一人送回金陵。他們剛走不久,應六爺父女歇息好了,也付賬出門,帶上斗笠黑紗直往西走。走了不大會兒,冷不防聽見前面街道傳來一陣鬨笑聲,隱約夾雜著什麼“金陵”什麼“謝氏”,隻言片語聽不真切。
應六爺派了個護衛前去打聽。這名護衛擠入人群,見眼前是座名為“美人坊’”的秦樓楚館。門口聚集的百姓對被堵於中央的墨綠衣袍少年指指點點,笑諷不一。
看上去那少年雖滿臉怒色,但長相卻頗為清秀靈毓,年歲大約及冠不久。
護衛一眼認出少年正是謝氏九公子謝嬰。這人打聽了幾句,與自己猜得差不離,於是出來對應六爺道:“六爺,是謝九少。因為他想賴賬才跟美人坊的東家吵起來。”
應六爺點點頭,先前聽了幾句百姓的討論,也大概知道了緣由。謝九少什麼德性,他早有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