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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不懂我們的話?雖然諸國都是大一統王朝分疆列土建立的政權,民眾流動性也大,但難免邊陲小國不通人煙,有自己的語言,諸如鮮卑、匈奴等夷族。此地是兩國邊境,各國流民都有,不算什麼怪事。再者,也許她根本不能說話。”
李儀嗤笑一聲,懶得跟他爭論。
女子的裙裾迎風舞得渺若流雲,她聽見了身後兩人的言論,卻如同不曾聽見一樣,連眉頭也沒有皺過。寬大的袖袍拂過空中,了無痕跡,似乎並不存在。
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
月光灑在漸漸熄滅的火堆上,有輕微的腳步聲響起。丹薄媚睜眼望著漸行漸遠的四人,目光十分清醒。她沉吟須臾,目光落在一動不動的左先生臉上,很快低聲輕笑,若無其事地閉眼。
淮水,天瀾。
黎明之前,是最深的暗夜。天瀾城門緊閉,寥寥無幾的守衛抱著兵戈打盹,只等天亮之後和人換崗。
突然有人低聲斥道:“竟敢翫忽職守!朝廷給俸祿,就是讓你們在看守城門時睡覺的?”
“誰呀?”喝斥聲將六名守衛驚醒,不耐煩地揉眼看向四人。
上下打量一番後,一名守衛一揮長戈,怒道:“你誰啊!眼下不到日出,城門不放行,滾吧。”
李儀從腰間扯下一塊玉佩,亮在守衛眼前,冷聲道:“我乃周唐二皇子,爾等速開城門,引我入城中拿下乞活叛軍賊首!”
“周唐二皇子?你?”
幾名守衛互相對視一眼,嘿嘿地笑了兩聲,猛地將長戈架在他肩上,道:“對不住,周唐二皇子,卑職眼下是晉軍,您的命令不管用。看在曾經是周唐士兵的份上,奉勸您一句,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卑職還能放您一馬。”
“混賬!你們穿著周唐的盔甲,手持周唐分發的兵器,鎮守周唐的國土城門,你們是哪門子晉軍?哪裡來的晉國?”李儀暴怒,揮袖掀翻手持兵戈的守衛,一腳踩上方才說話之人的胸膛,居高臨下質問道。
李儀怒火中燒的一腳十分用力,守衛被踩得脖子通紅,瞪著他道:“洪水、瘟疫、叛軍接踵而至時,我們謹記我們是周唐計程車兵,我們視死如歸,沒有叛逃!然而我們拼命鎮守周唐的國土城門,沒有等到援軍,只換來閉關的絕望!我們是被放棄的人,為了生存,為了城中活著的親眷,我們別無選擇,投降乞活軍——現在大軍主帥已經稱帝,國號後晉,我們當然是晉軍!在這亂世,你是高高在上的皇族,可以質問我們的懦弱。但我們的命比螻蟻還不如,又有什麼辦法?我們也是人,我們要活著!”
白月真驚訝地愣在一旁。
他本來要勸阻李儀單獨行動,但想到天亮之後也會分開,又深知李儀的魯莽,擔心他出了事,會連累太學宮,索性一路跟隨。
李儀聞言也怔了一怔,目光變幻不定。
很快,他回神,眯眼狠狠一踏。那名守衛驀地噴出一口血,激動的眼神漸漸失去光彩,最後一歪頭,不動了。
其他五名守衛見狀,氣紅了眼,握著長戈衝上來。白月真連忙抓住李儀出手的動作,還沒開口,他另一隻手已經掀飛兩名守衛。二人身體重重地撞在城門上,緩緩滑落時拉出兩道刺目的血痕。
這是他們留給亂世最後的顏色。
李儀推開了天瀾城門,頭也不回地踩著屍體走進去,此時東方剛剛露出魚肚白。
“他們要活,可是我要他們死,他們再怎麼掙扎,還是得死。弱者的悲哀,不止是無能為力。更多的是,他們不懂得自己變強,卻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
白骨露野,哀聲四起,陰森森的街道空無一人。
晨風拂過,卷著濃烈的腥臭氣息。
李儀嫌惡地皺眉,捂著鼻子朝城中衙門走。有一名學子低聲道:“快看,衙門外的大街全是士兵,乞活軍偽帝果然在裡面!我們怎麼辦?”
白月真道:“我先進去探察防禦佈置,再作打算?”
李儀心底不喜歡白月真這樣優柔寡斷的謹慎,什麼好機會都要被延誤。乞活軍不過一些烏合之眾,即便這個偽帝懂幾招花拳繡腿,跟他們比起來還是差得太遠。眼下又是突然出手,打他們個措手不及,偽帝人頭還不手到擒來?
屆時“挾天子以令諸侯”,迫使乞活軍解散,叛亂輕而易舉便可平定。此事一出,相信今上會對他另眼相待,哪用太學宮磨磨蹭蹭。
李儀擺手,當先一步朝大門走過去,不屑道:“何必探察,直接打進去,殺了偽帝!”
守門的衛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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