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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上跟隨楊業抗擊遼軍,曾學得楊家槍法,錢松從父親那裡傳得楊家槍,自幼勤練不輟,握槍的十指長滿厚繭,倒有幾分能耐。錢松十八歲時在西北秦鳳路服兵役,因作戰勇敢,善動腦筋,入伍不久即升為小頭目,其後又從牌軍、牙將做到統領。三十歲後,軍中統帥換成童貫的親信,錢松不會巴結逢迎,不受重用,軍職再也沒有升遷。三十二歲轉到地方,因不願離開軍營,經人介紹,來泉州擔任教頭一職。
餘倫三十三四歲,身形高瘦,十指纖長有力,長得斯文有形,性情溫和,卻使一把長柄潑風刀,武藝嫻熟。因其愛穿白色衣裳,人稱白鴿。他三十歲時從禁軍小教頭轉到泉州擔任駐軍教頭,可算是升了職了。
錢松、餘倫二人所使兵刃與各自性情相去甚遠,不禁令人啞然失笑。
整訓之前,劉通找李憲談及練兵一事,諸般細節商議妥當後,方才施行。除了聘請錢、餘二人擔任教頭,還聘請當地武術名師傳授武藝,又請劉通擔任客座參謀。這客座參謀一職,是劉通向李憲所作的提議,因自己身份特殊,尚無名分,只好虛設一個臨時性的職位,以便劉通進駐其中,便宜行事。
首訓日動員會上,李憲將人事安排、訓練部署交待清楚。先明職所,訓練時方能放手管理、各盡其職。劉通因自己並非官府中人,目前名分暫缺,原不想過多幹預訓練,更多的是身先士卒,熱情參訓。眾人因他是劉煥之子、李憲之侄,又因民俗會上口碑甚佳,大多對他尊重。參訓隊伍中,劉通認得捕頭賴大年、捕快牛福和一些府兵,這些人因與劉通較熟,對劉通很是尊敬。
劉通因數學班未結束,開頭幾日只在下午前來觀看,一俟送走數訓諸生,當即來到集訓營摸爬滾打。起初,錢、餘二人和當地武人對劉通意存輕視,心想,他一介公子樣的書生,充其量會些花拳秀腿,能有多少斤兩,這李知州也真是會開玩笑,清名恐怕要讓這劉家公子哥給損嘍。
那黑豬錢松,自忖上過疆場,見過刀槍箭雨,立過汗馬功勞,更不把劉通這麼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放在眼裡。野豬頭望向劉通的眼神中隱含不屑,他是直腸子,心中所想,便形諸於外。他哪知道劉通心理之成熟、遇事之冷靜,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
劉通身體復原後,每日朝六晚五-指北京時間早晨六點晚上五點,勤練不止,運動量逐日加大,竟不覺累,自感奇特之餘,卻也莫名所以。劉通深知,要幹事業,沒有健康的體魄,一切都是空談。劉通鍛鍊之時,阿碧常在一旁靜觀,或看書,或逗鳥,或閒坐。日久相處,劉通也教她一套廣播體操和仰臥起坐等鍛鍊方法。阿碧覺得這劉通哥哥變得實在稀奇古怪、不可理喻,不過跟他呆在一起,卻是如沐春風,也許他從前大智若愚,裝出紈絝樣子騙人的吧。阿碧跟著劉通久了,從劉公子到劉大哥,又從劉大哥到劉通哥哥,最後是通哥哥、通哥,稱呼變了再變,也越來越依戀了。
集訓隊中,有個捕快叫魏佳山的,這廝自峙有幾分蠻力、抓過幾個兇惡的盜賊,除了賴大年、牛福以外,對誰都看不上眼。他想,這劉通到訓練營作甚,這兒是他呆的地兒嗎,一個公子哥,不懂在家納福,卻來軍營玩耍,把這當成風月場啦。這年頭真是奸宄吃香、好人吃憋,不治一治這號人物,他還不知道馬王爺三隻眼。
集訓之始,很有些漢子對劉通擔任客座參謀大為不解,整個營地異聲四起,有的說,劉公子劉參謀是教書匠,他是來教大夥認字的,讓咱肚子裡增加些墨水;有的說,劉公子是想來軍中找新鮮玩意;有的說,劉公子或許有幾下子,到時候夠你瞧的,你一輩子都學不完啊。總之,各種議論、各種猜測大行其道。
魏佳山老兄一概嗤之以鼻,他說,就那劉公子,我一個手指頭就把他撂倒。賴大年、牛福勸他不可自大,告訴他那劉公子絕非尋常人物,千萬不可小視。這老魏根本不當回事,還說,要讓我老魏服氣,可得拿些真功夫出來,他劉公子敢跟我老魏比劃比劃麼。
集訓的第五日,魏佳山老兄逮著個機會,就向劉通叫板。那天,劉通正在給大夥講團隊精神,這老魏同志兩眼望天,心中竊笑:一個小娃娃也來這兒指手畫腳,跟我提鞋還差老大一截呢,最好旁邊涼快去吧。
劉通見狀已明其理,知道來訓的這些人物,多屬桀驁不遜之輩,自認老子天下第一,平時稱王稱霸慣了,實難馴服。而這個魏捕頭身手不錯,又是個出名的刺頭,心想:我不把你降服,真在前世白長三十年了,一定讓你心服口服。如今只有藝壓當場,往後才能令行禁止,指揮如意,讓這幫傢伙嚴守軍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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