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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就此次出使遼國的有關事務進行磋商。對需要考察的情況擬成概要:第一,遼國政治、經濟、軍事態勢,包括軍民士氣。第二,遼金實力對比和攻防進展。第三,遼對宋的態度。第四,宋遼邊境的軍力和佈防情況。
安堯臣四十來歲,身高中上,身板硬朗,他方臉高鼻,天庭開闊,眼窩深陷,目含精光,有些色目人的味道。其眉梢眼角深含隱憂,無時不將社稷黎民掛在心頭。而陳韜則是少年心性,不拘形骸。一邊是老成持重,一邊是跳蕩活波,倒像一對相聲搭檔。
安堯臣忠貞耿直,宋史中記載,他曾經上書徽宗,反對與遼作戰,書中言道:
“歷代先人豈勇略智力,不能下幽燕哉?蓋以區區之地,契丹所必爭,忍使吾民重困鋒鏑!章聖澶淵之役,與之戰而勝,乃聽其和,亦欲固本而息民也。
今童貫深結蔡京,同納趙良嗣以為謀主,故建平燕之議。臣恐異時唇亡齒寒,邊境有可乘之釁,狼子蓄銳,伺隙以逞其欲,此臣所以日夜寒心。伏望思祖宗積累之艱難,鑑歷代君臣之得失,杜塞邊隙,務守舊好,無使外夷乘間窺中國,上以安宗廟,下以慰生靈。”徽宗然之,授以官職,後竟為奸謀所奪。
由是觀之,安堯臣見識卓超,他在奏摺中首先分析了宋朝本身的不足,那就是民眾不堪重負,他不好直言道出,只是婉轉而言。其次,又分析了遼國對燕雲地區的重視程度,這裡是遼的富庶之鄉,是遼國的死爭之地,即使遼國破敗不堪,也是不會放棄的,宋人要將它拿下,必然要付出慘重的代價。第三,預言宋遼相爭,唇亡齒寒,兩敗俱傷,狼子蓄銳,乘隙窺視中國。原先的歷史走向證實了安氏的預見性。
安堯臣的官職不久就被奸黨剝奪,一代大才就此埋沒,實在可惜。劉通每想到此,忍不住要拍案而起。
劉通與陳韜是老相識,陳韜隨身攜帶一幅圍棋,二人一路說笑下棋,倒也有趣。陳韜系河北大名府人氏,祖籍現處遼國南京境內,父輩們常行走於大名、南京,對宋遼二地文字和官話耳熟能詳,陳韜幼稟家訓,因而識得二國語言。劉府與太學為鄰,劉通有空就去走動,陳韜教他講契丹話、識契丹文,日積月累,劉通已經學得一些。這一路北去,陳韜又給他練習契丹語,朝夕相處下來,劉通掌握了一些粗淺的日常會話。
劉通與安堯臣是初識,因緣際會,得以同行共事,每日相伴,彼此不斷熟稔起來。劉通從史書的一鱗半爪之中獲悉安的為人,此人不向權貴折腰,不走紅門,直言敢諫,好不容易得了一個官子噹噹,又被別人擠走,一腔熱血付諸東流,該是何等的憤懣。劉通同情其際遇,敬重其風骨,向其抒發胸懷之餘,不時向他討教。
安堯臣早先只聞劉通之怪異,對其才氣和膽子佩服是佩服,但對其出格之舉則是不以為然。如今有幸結識,方知劉中明絕非傳聞那般乃是花叢中的登徒子、萬歲爺身邊的跟屁蟲,而是胸襟見識遠超於己的赳赳男兒。他為皇上所倚重,敢為人之所不敢為,實有過人的膽氣,象他這樣的人物,越看越琢磨不透。老安原本對劉通打定敬而遠之的態度,一番接觸,幾番交談之後,越來越想探個究竟,越是探究越生好感,好感日增則崇敬日增。
這日,劉通等人來到大名轄地,大名系河北重鎮,河北路與遼國南京轄區接壤,雙方均在邊界駐紮重兵。大名府系宋廷北邊要塞,在河北二路之中人口最多,商業興盛,南北客商雲集,街市繁榮。大名府所在,軍民混雜,各色人物齊聚,遼宋邊民多有往來,其中隱藏不少諸方細作。
劉通說道:“大名已至,不日就要離開宋境,踏上遼國的土地。安先生,你猜遼人對咱們的出使,會是何種姿態?”
安堯臣:“劉大人莫要對我客氣,直呼老安的名字就行。遼國形勢侷促,亟需外援,按理應該對我們禮敬如賓。只是遼人向來以宗主自居,不知現今能否放下架子。”
劉通:“安兄說的有理,架子這東西,是最難丟的。”
陳韜:“我家有很多架子,貨架子、書架子、圍棋架子,那架子確是不能丟。不過我可沒有架子,也不用丟什麼架子。”
劉通二人聽他說得有趣,忍不住微笑起來。
老安:“自謀老弟,到時你造些架子出來給契丹蠻夷瞧瞧。”陳韜的表字是自謀。
陳韜:“我這就開始打腹稿、畫草圖,一定不讓大家失望。”
劉通:“阿韜有志氣。”說罷,三人大笑。
談笑間,已然入城,三人入住大名府驛站。驛站官員對特使大人著意結納,很是熱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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