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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眾基礎。
最後二日,江都城只許進,不許出,城中究竟有兵幾何,探子是送不出城的。江都城上,以百姓假冒軍士巡城,城中二萬來人的操練聲震天動地,城外探子所見所聞,無一不是實實在在。再以瓜州孤兵作誘餌,不吃豈不可惜,是故以王淵的精明,也要入套。
晁蓋以優勢兵力伏擊王淵得手,立刻迴轉江都。江寧、江陰、鎮江三處的南軍都吃了一個大憋,鬱悶之事,莫過於此。王淵嘆氣之餘,不再趨兵冒進,改為穩紮穩打。張遇的水軍從入江的河道退往高郵湖,江都城上仍然旌旗招展。秦軍強悍而詭詐,火器犀利,欲下江都,大概須經一場血戰了。王淵調集戰艦,排兵遣將,法事不做足,絕不貿然進攻。
是日,揚州軍卒攔住一個江都來的商人打探敵情,掌櫃的說道:“晁蓋早走了,城中哪有北方軍卒。”
軍士:“這是真的假的,晁蓋什麼時候走的?”
掌櫃的:“我哪敢騙軍爺,晁蓋確確實實是走了,大概昨天夜裡走的,今早一起來,就不見了他們的蹤影。”
王淵得報,立派探子入城,方知城中只有捕快、裡保在維持秩序,晁蓋的大軍已杳無蹤跡。他奶奶的,真見鬼了,跑得比兔子還快。難不成這就是西北軍的什麼游擊戰、運動戰?哈,處處慢人一拍,未曾謀面,已失先機,看來這是難纏之敵呀。
王淵進據江都後,就有名士鍾十機來訪。王淵問道:“十機先生此來,是為晁蓋之事否?”
“不才名為十機,幾道先生卻胸藏千機萬機,一語道破天機。”鍾十機說得象繞口令,他精於歧黃之術、玄妙之學,名動三江。
【王淵字幾道,時年52歲,輕財好義,善騎射,勇謀兼備。償言:“朝廷官人以爵,祿足代耕,若事錐刀,我何愛爵祿,曷若為富大賈邪!”因軍功歷升至四廂都指揮使,為趙構所倚重。】
王淵:“鍾先生有什麼玄機?”
鍾十機:“晁將軍留下一封信給大人,大人看過便知。”
王淵接信而閱,大意為:將軍輕財高義,勇略多智,洞悉天下大勢。蠻夷踐踏於北國,賊寇橫行於宇內,吾輩相煎何急。蓋久慕將軍威儀,欲往拜會卻不可得。秦王以蓋託言將軍,吳越、荊襄、廣南、江西之地,行見盜賊蜂起為禍,江南方當大亂之始,不可不察也;將軍或披重任南向平寇,揮師閩浙、江西之日不遠矣。此功名卓立、名垂萬世之機,亦藏宵小相殘、陰圖構害之險,不可不防也。終能履險為安,則他日必有握談之時。特贈一偈,惟將軍慎之:田邊草盛,裹足之害;顏無頁表,何以自裁。
看畢,王淵問道:“此偈何意,鍾先生有何見解?”
鍾十機:“是何偈語,可否賜告?”
王淵遞信給他,鍾十機看過後,王淵說道:“以字面會意,係指田間野際,暗伏危機;書顏缺頁,必非自行裁去。若以字謎解,前者為‘苗’,後者為‘彥’,此二者皆含殺機。劉中明雖然愛弄玄虛,但他不是三歲孩童,想用二句怪話嚇阻於某,應當無此可能。”
鍾十機:“劉中明怪誕不經,其先前所傳之偈,所預之事,已應驗不爽。他贈大人偈語,必有深意。晁蓋臨走時說,劉中明預計,三個月之內,杭州、建州(福建)、福州、秀州(浙江嘉興)復現叛逆,將軍威壓江南,必能建功,來日身居高位,需防他人陷害,尤需注意心嫉之人,卻沒說究竟是誰。”
王淵:“行大事者,不拘小節,大丈夫行走於天地之間,當直抒胸臆。”
鍾十機:“我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王淵:“但說無妨。”
鍾十機:“大人意氣恣肆,遇不忿,或無以自制有傷和氣。”
王淵大笑:“此吾性也,率性而為,人生快哉。”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王淵始終是真本色。不久之後,王淵奉命南下平叛:杭州陳通,建州(福建建陽)張員,福州葉濃,秀州(浙江嘉興)徐明。他原本對劉通的偈語不以為然,因其預測又一次得到驗證,遂對“苗、彥”二字命名之人留了個心眼。
【宋史本紀:1129年三月,苗傅、劉正彥叛亂,勒兵向闕,殺王淵及內侍康履以下百餘人。迫帝遜位於皇子魏國公趙旉,改元明受,請隆佑太后垂簾同聽政。史稱明受之變。】
王淵的人生之路是否仍如既往,難說得很。但以他的個性和職務,還是要遭人嫉恨,被人當成靶子瞄準是大有可能地。劉通不予明示,只以偈語警之,是惋惜其才可堪大用,要是被人冤殺,豈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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