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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省心的姐姐,真是難為他了。
其實,顧柔兩年前,也曾經考慮過要洗手不幹,退出這一行。
這些年她接買賣掙得錢也不少,可是,顧家作為衰落的清貧士族,如果需要重振門楣,還得依靠弟弟顧歡讀書求仕這一條道路。父親顧之問過世得早,原來的人情關係轉眼就淡,還是顧柔變賣家產,到處去求門路,給顧之問的舊交送厚禮,才能把顧歡送進洛陽當時很好的一所私學讀書。
阿歡十六歲了,明年便要考試,考過了可以進入太學,那就是培養朝廷官員的最高學術殿堂,到了裡面要結交清流,拜訪名士,尋一位德高望重的師父求學,這裡面的門門道道,哪一樣不需得銀子打點。顧柔忙了這些年,本來為了顧歡讀書就沒攢下什麼錢,如今未雨綢繆,更急著掙錢了。
顧柔想著心事,窗外落起了雨,滴滴答答打在窗欞上,顧柔連忙收拾思緒,跑到院子裡把頂著院門的舊木盆搬進來,接著屋角漏雨的地方。
這老房子也有些年頭了,一直沒有請工匠來修繕,潮氣深重,久了怕是對身體不好,阿歡還小,不能受寒,看來天晴以後必須得去請工匠了。
顧柔算了算請工匠修屋頂買材料的費用,從床底的泥瓦罐子裡拿出了一點銅錢,擺在桌上點數,一面心內嘆息:
【唉,這麼多年,要不是有個阿歡在,我可以說是一無所有。】
【你並不是一無所有,】國師的聲音深夜傳來,【你還有病啊。】
顧柔一愣,不悅:【你是不是還想念和尚經?】
什麼和尚經,分明是道德經,小姑娘儒釋道不分啊,看來文化不高。國師道:【你呢,還唱些淫詞豔曲麼?】
【來啊,】互相傷害啊,顧柔怒道,把外衣一脫,摔在桌上,【有種出來單挑!】
她這麼說,也不過是威脅一下,虛張聲勢罷了,要說真的單挑,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卻馬上得到乾脆的回覆:【時間,地點,名字。】
顧柔愣了愣,沒想到他答應得這麼爽快,可是她怎麼會真的去嘛!
那頭,國師好像真的不依不饒了:【報上姓名住址,本座必定到。】
【!!!】顧柔態度一下子萎了,支支吾吾,【不是很方便告訴你,要不你說個地兒,我來找你單挑,你是哪裡人?】
她說完了,不知為何,緊張得心砰砰跳。
【東萊郡。】清雅似仙人的國觀大宗師撒起謊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東萊?哦,遠在東海呀,那離洛陽可遠著呢!顧柔知道他不可能尋過來,放了心;不過又莫名地,一絲失落之情油然而生。
東萊和洛陽……千里之遙,真的是太遠了。
【這樣罷,我說小姑娘,我們如此爭鬥下去,只會兩敗俱傷;為了彼此不相妨礙,本座有個和談的建議。】
顧柔:【嗯?說。】
【儘量統一作息,一起睡,一起起;減少彼此的攪擾。】
【呸,鬼才要和你一起睡!】這頭,顧柔漲紅了臉。
【……真是淫者見淫,痴者見痴!】國師無語地抽了抽嘴角,心中低聲咆哮解釋道,【本座這個一起,乃是指時間上的一起,並非空間上的一起。】
【不行,我的生意,只能在夜裡開張。】
他愣了愣。什麼生意,非要只能在夜裡才能開張?他微微張了張嘴,說不出地驚訝:
難道……
咚咚咚!顧柔這邊,有人敲院子門。“小柔姑娘,小柔姑娘在嗎!”她連忙裹上衣服,撐了傘到院子裡,隔著籬笆一瞧,乃是世子府的衛官,冒著夜雨,急急相詢。“世子有急事相詢,請姑娘速到府上一敘!”
“知道了,我換身衣服就來!”顧柔答應著,不忘跟虛空中的那個聲音道個別:
【不跟你瞎扯淡了,我要接待客人去了。我警告你,可別再弄出花樣兒來,壞了我的好事跟你沒完!】
這頭,國師披著睡袍,立在臥房窗前觀雨,院中夜雨打著芭蕉,風緊雨急,響聲淅瀝,滿園的桃花杏花落紅遍地。他沉思良久,一時無言:她說她去接待客人,難道是去……
——青樓接客?
天矇矇亮。
顧柔趕到世子府。
雖然她和連秋上見過兩回了,但這是她頭一回到世子府上,還是在天不亮的早晨,用小轎子抬著從後門進來,所以在人丁興旺的世子府內,一下子就引起了注意。
連秋上有很多妾侍,但是能近他身的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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