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部分(第1/4 頁)
這動靜若是鬧大了,不光對白鳥營不好看,以後顧柔在北軍各級將校面前的形象也不利,冷山擔心這般會影響她的前景,立刻以命令的口吻道:“站住了!”
顧柔一聽將令,還真的奮力挺身,把搖搖晃晃的身體站穩。冷山打量她的軍姿,檢查道:“手。”顧柔縮手。“腳,像什麼樣,姿勢呢。”顧柔並腳。
引路的衛士道:“大宗師這邊請。”按照輪次,國師該去接受步兵營的將官們敬酒了,然而他定著腳步杵在原地,始終盯著他的小姑娘——如此乖順地站在冷山面前,對他的指令言聽計從。
衛士奇怪,出聲提醒:“大宗師?”國師回過神,看看他,又回頭看那兩人。
冷山問道:“還能自己走麼。”顧柔點頭,打了個醉咯:“能。”“跟我來。”
顧柔剛一邁開前腿,後面一隻腳膝蓋便打彎,差點給冷山背後跪了下來。
國師瞬間走了一步,似是要過去。
然而下一刻,冷山便回頭將顧柔接住了,手掐在她腰肢上,穩住她的重心:“你他媽|的……”“冷司馬,”顧柔揉著臉哈氣,眼冒金星,“跟您商量件事,您別罵我媽,要罵就罵我。”
冷汗咬牙切齒,眾目睽睽,他實在丟不起這個人,本想將她打橫抱出去,但又覺著不合適,乾脆把她放倒過來,單手輕輕一提,將她麻袋似的掛上左肩,大步流星地扛了出去。
一路傳來顧柔的乾嘔聲:“呃……呃!呃!”
國師盯著這兩人從偏門出去,袍服的廣袖之下,雙手早已攥得咯咯作響,右手的食指上,一枚鑲嵌著雞血石的扳指閃出刺骨的冷光。
孟章如臨大敵,像救火般地過來圓場:“師座,這顧柔教營裡的弟兄灌酒灌暈了,往常不是這個樣兒……咱們先喝酒……師座,師座!”
孟章瞧著國師跟著出去的背影,拼命揉著臉頰,額頭冷汗滾滾,麻煩了……但他趕不上去幫忙,還得在這救火,面對邊上投來的詢問眼神,他笑著解釋道:“大宗師他臨時有事,咱們先喝酒,喝酒。”
冷山搬著顧柔穿過跨院,外頭已是夜幕沉沉,星光漫天。
顧柔像一根軟麵條似的耷拉在他左肩膀上,屁股貼著他的左臉,拱了兩下:“呃,呃!”
他奮力向右側撇開臉,忍無可忍怒斥:“顧柔,別往我背上吐。”
“呃……哈……”
風逆向吹過,把她嘴裡的穢氣又吹回來。冷山忍無可忍,將她摔了下來。
力道用得不重,可是顧柔渾似沒骨頭,一個屁墩坐到地上,雙手撐著地面,仰起頭來看他。
冷山本想在叱她兩句,可是看見她清媚茫然的眼睛,轉念又想,她醉了——跟一個醉鬼有什麼可計較?
於是他俯下身,雙手撐住膝蓋過來看她:“不能喝以後別那樣喝,營裡不少酒瘋子,你就是喝死了也幹不過他們。”
顧柔用一個打嗝聲回答了他:“呃噢。”又帶著點哭腔埋怨道:“都怪……田秀才,他說我能升,結果我沒升……我難過得緊。”
他莞爾,一瞬間宛如冰山雪化,月光下清清朗朗:“怎麼,這會不怪我了。不是嚷著我有成見麼。”
顧柔醉醺醺搖頭:“你不是那種人。”
他道:“走罷,還能自個起來麼。”話雖如此,卻俯下身,朝她伸出了一隻手。
顧柔恍惚地瞧著那隻手遞到眼前,抬起了右手,正要輕輕地擱上去,忽然聽見身後一聲疾呼:“冷司馬!”
兩人回頭看,只見正院內,國師領著侍婢寶珠銀珠匆匆趕至。
“大宗師。”冷山便縮回了手,朝國師行禮。顧柔撲了個空,差點沒栽倒在地。
國師微微一笑道:“此女原是本座帳下帶劍侍婢,今日這番失態,令元中見笑了,寶珠,將她領去整理番儀容。”
國師這番說辭,已經十分客氣;然而冷山聽了,卻極其地不舒服——他在人前將自己的女人稱為“侍婢”,這是否已經說明了,他根本不曾尊重過她,不過如同一件低廉的玩物,隨意擺弄放置?
冷山眼中轉過沉凜之色,公事公辦地道:“稟大宗師,營中有軍規,士兵不得夜不歸宿。兵營有位置,還是由屬下帶她回去罷。”
國師不由得一詫。他目光驟凝,聚焦在冷山面上。
——難怪他看這個軍司馬怎麼這般不順眼,從今日冷山一進正殿起,他便感覺出來了,冷山看自己的眼神中,總是透著一股似有若無的敵意。他起先還在疑惑,不明這股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