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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好,您也是。”想了想,又道:“還有一件事,我很不放心,就是硯真一直困在太醫院,我聽聞皇后娘娘對她甚多不滿,太尉大人,您是知道硯真這個人的,您……”
“我知道,我會照應的,你大可放心。沈硯真的信件我會派人定期捎回給你。”
顧柔長出一口氣:“那樣太好了,多謝您!”
說完這個謝字,心中卻突然升起一種遺憾和愧疚——從認識冷山開始,彷彿她便一直在感謝他,他和祝小魚一樣,是默默付出不求回報的人,而自己發現之後,卻真的也無以為報。
顧柔的神情黯了一黯,離別的時候快到了。
冷山彷彿看出她的心情,忽道:“是我要多謝你。”說罷笑道:“你放心去吧。”
——顧柔的出現他從未期待,但她的出現,超出他全部的期待。從她帶領他走出常玉陰影的那一刻起,生命和萬物也跟著復甦。如果說,他拯救了她的一時,那麼她便是拯救了他的一生。
從今以後,他學會如何輕鬆地面對過去和未來,又怎會遺恨呢?
冷山送顧柔回到車隊附近,揮手道別。顧柔身子比以前笨重,顧及胎兒,也不敢亂用輕功蹦蹦跳跳了,陳翹兒和銀珠一前一後攙扶她上去。
國師在一旁看妻子上了車,見冷山還在駐足凝望,便過來同他說幾句話。
冷山遠遠見他,收了收笑容,不知道這位大宗師是否還跟從前一樣習慣擺臭臉,總之他的笑容素來對冷山吝嗇。
意料之外地,卻見國師牽衣帶步笑容舒展地行來,聲音開朗地道:“我在千鐘塔時讀了許多書。”
冷山道:“哦?”
“全部都是儒家的書,”國師走到他跟前,停住腳步,忽然目光向左一瞥,一邊思索道,“我想,或許時代的變遷,使得不同的流派都會有它獨特的用處,我身處道門,眼光始終無法跳脫,如今想來,也許當今的天下,正需要像你和錢鵬月這樣的能臣。未必我是對的,未必皇上是錯的,未必如今的我是錯的,未必將來的我不對。”
冷山聽了,瞬間深明其意,笑道:“哦,你這算是跳脫了嗎?”
他微微一笑。“心寬天地也寬了。”
冷山點點頭。
兩人各自舉起右手,在空中交叉相握。
“從今以後,我在朝,你在野,各自保重。”
“保重。”
芳草離離的驛道旁,馬車揚塵飛馳遠去,幾縷煙紗般的淡雲漂浮在天空,帶著無限的繾綣和留戀,無限的回溯和感懷,久久縈繞。
……
夏去秋來,東萊郡的縣城裡,一家染布坊迎來了一行稀奇貴客。
這些人從主人到丫鬟僕人,衣飾佩戴皆簡潔華貴,言語神態甚是端莊高雅。尤其那掌櫃的忙前忙後招呼的男主人,神如秋水,姿同玉立,一雙深邃眼睛如描似畫,模樣實在清俊,惹來店裡不少婦人側目,就連幾個布坊夥計都忍不住停下來旁觀。
那些夥計跟主人家搭不上話,就跟主人家的漂亮丫鬟搭訕,問那秀氣靈動的姑子道:“姐姐,你們家男主人當真奇怪,這些挑選布料的活計不都是下人做的嗎,就算姑子夫人們親自來做,那也是女人的活計。”
脖子上掛著銀珠串的銀珠揚起臉,笑道:“這你不懂了罷,我們家女君和別人家不一樣,美貌又多才,招男君疼愛,自然要寵愛些的了,她的吃穿用度男君事無鉅細都要親自挑選。女君受寵,就連我們這些侍奉的丫鬟也跟著沾光。”
她說得十分驕傲,惹起一旁貴婦吃味,酸她道:“原來你們家男君是位富貴閒人,男兒志在四方,如今男子講究飽學多才,求取功名才是,像你們男君這樣的,恐怕太學的門檻也沒摸著過吧。”這婦人的丈夫剛剛考上太學,正在得意勁頭上,言語也稍顯刻薄了些。
銀珠竟沒有生氣,反倒笑嘻嘻道:“缺見識過的當然各種新鮮,考功名也當個寶,咱們家男君什麼沒見識過,如今太學藏書館裡還掛著他各種手跡,國觀裡還供奉他的兵器呢,功臣閣裡還有他的金身塑像,嘁!”雖然是笑著,卻一臉對那婦人井底之蛙的輕視。
她口氣這般大,把所有人的驚嚇住了,可是看這些丫鬟們穿得實在好,將信將疑,羨慕又稀奇。
大家一同朝銀珠口中的男君望去,只見他素衣星冠,低頭忙著挑選布料。
【你好了沒有啊?】
【馬上馬上,卿卿稍等。】
【馬上是幾時啊,人家嘴巴都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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