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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跳下床絆住向玉瑛的笤帚:“我猜你過去一定是位大小姐對不對?你爹孃怎會允許你來當兵,是不是遭到什麼變故?我記得你剛來白鳥營的時候,手指又白又細,不像是尋常人家的姑子。”
向玉瑛嘆了口氣。認識這麼久,她頭一回將身世和盤托出——
向玉瑛原是金城人,向家在當地還是一門富戶,她父親以販賣羊馬為業,由於金城縣鄰近邊關,有一年西涼羌胡入侵,殺光了她的家人,她躲在灶膛裡才得以倖免。
她立志朝羌胡復仇,便去投軍,然而附近的安定郡不收女卒,她便一路跋涉,經過了馮翊郡、河東郡,來到洛陽投考白鳥營。
顧柔聽得又是心酸,又是驚歎:“難怪你最開始一見到阿至羅,便罵他韃子。”
向玉瑛道:“是。我全家死於羌人,我便恨死了羌人。我發誓要殺光所有的韃子,所以來投軍。”午後的日光透過窗戶斜照著她微微黝黑的臉,顯出不同於尋常姑子那鋒利又剛毅的輪廓。
“可阿至羅軍侯是個好人呢。”
“嗯,我知道,他是漢人養大的孩子。已經算是漢人了。”
顧柔想想總覺得還有什麼不對:“說不定羌胡人裡頭也有好人……”
“韃子就是韃子,全都該死,”向玉瑛似乎不大願意再提這些,語速稍快地打斷,“你快繡吧,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問我就是。”
顧柔在向玉瑛的指導下繡著喜服,兩個姑子齊心協力,花了七日七夜,終於將這件光彩奪目的嫁衣完成。相互看著對方熬紅了的眼睛,顧柔和向玉瑛相視而笑。
“玉瑛,待你出嫁之時,我也要幫你打點。”顧柔心想,玉瑛同她差不多,孃家沒有人,到時候一定會需要。
向玉瑛道:“我大仇一日未報,一日便不成家。”
顧柔很驚奇:“可是近年以來羌胡未有再犯,朝廷也未顯出要對北疆興兵的意圖。”尤其是在新帝剛剛登基之時,皇帝勢必會先想要安撫內政,再圖外計。這過程必然需要好幾年甚至幾十年的時間,玉瑛能等得起嗎?
“韃子就是韃子,本性難移,他們不會耕種,天生便只會靠掠奪咱們漢人的財富生存;待到秋高馬肥之時,他們總會再來犯境,到時候我便主動申請上邊關前線,將韃子殺個盡絕,為我雙親和小妹報仇。”
向玉瑛正拿著抹布幫忙擦拭顧柔雙親的牌位,這兩尊牌位,原本外人是不許碰的,然而在顧柔看來,向玉瑛這麼做,卻極其自然,就像是她家中的一份子。顧柔瞅著瞅著,忽然道:“玉瑛,咱們結拜吧。”
向玉瑛當她說笑,順手將抹布擱在一旁,香爐裡頭的線香快燒盡了,她取了新的三支。“好啊。”
沒想到顧柔坐言起行,還當真了,當即將院子外頭的祝小魚叫進來,說三個人一同結拜。
顧柔拈香立在父母靈前道:“論年齡,玉瑛老大,我排第二,小魚最小。咱們三個義結金蘭,每人上一炷香,從此就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姐妹了。”
向玉瑛還猶豫,顧柔是未來的國師夫人,她只怕旁人說三道四,說她向玉瑛攀附顧柔,故而躊躇。祝小魚卻興奮道:“好啊伍長,俺就想要你這麼個姐姐,要是俺嫂子能有你這麼好就好了。”
聽見祝小魚拿顧柔和賣掉她的嫂子比較,向玉瑛忍不住酸她:“可拉倒吧,別把你那沒天良的阿兄同小柔扯一塊,十萬八千里的配不上。”祝小魚癟癟嘴。
顧柔笑道:“總而言之,咱們三個也算曆經許多磨難,感情這麼好,不結婚也要結拜的。小魚你說是不是。”祝小魚衝她露出缺了門牙的笑臉。
向玉瑛從打岔道:“既然是結拜,好像不能隨隨便便,我聽說江湖上拜把子,都興歃血為盟。”
祝小魚忙問怎麼個歃血為盟法。
向玉瑛道:“要拿一個碗,每個人割開手指放血,把三個人的血混在一起敬天地鬼神,這才算成了規矩。”
說著,冷不丁從背後掏出一把匕首,尖頭朝上。顧柔和祝小魚嚇了一跳。
向玉瑛將匕首伸給顧柔:“你說要結拜的,你先來。”
顧柔一聽要放血,頓時頭皮發麻,回頭去看祝小魚。
祝小魚牙齒打架道:“俺才排行老三,伍長你先……”
“算了!瞧你們倆這點出息,”向玉瑛慍怒道,“我先來。你倆看著。”
顧柔和祝小魚均探頭湊過來瞧。只見向玉瑛高舉匕首,對準自己,手起刀落!祝小魚嚇得閉上雙眸,顧柔則瞪大眼睛。
刀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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