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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懂。”蔣先生擺了擺手,“唉,龍子鳳孫?哈!呸!”蔣先生一聲譏笑之後,啐了一口,“他連個人字都不配,唉,不說了,我的罪孽,我承受,若有來世,我一世一世的歸還。”
“先生是說大爺待女子粗魯?”大皇子這個毛病兒,周渝海是知道的,不但知道,還十分清楚,不過,這算什麼事兒?罪孽?這麼說不成了笑話兒了?女人侍候男人,天經地義。
“周家的氣數盡了,根子就在這裡。”蔣先生僵直了片刻,直視著周渝海,這一句話說的,極其鄭重嚴肅,周渝海心裡猛跳了幾下,張了張嘴,沒等他說出話,蔣先生站起來,指著門,“回去吧,我煩了,以後不要再來了,來了,我也不再見你,你我,我和周家,這份緣分,就到此吧。”
“先生。”周渝海又是狼狽,又是莫名其妙,這個蔣先生,關了這一年,關瘋了這是!
蔣先生沒理周渝海,轉過身,進了西屋,從西屋出去,往後園裡走了。
周渝海呆站了片刻,垂著頭,掀簾出來,和小廝一起出了高牆根下的那個小門,上了馬,愣愣忡忡的往回走,來了這一趟,他心裡除了擔憂害怕,又添了無數沉重難過。
…………
週六接了統領皇城司的旨意,一看寧遠排在他後面,咧著嘴笑了半天,把旨意小心的塞到懷裡揣好,上馬奔出去,找他遠哥。
找了一圈,在京府衙門院子裡那棵大香樟樹下,找到了歪在搖椅上,正睡的香甜的寧遠。
“遠哥!你怎麼在這裡?你沒接到旨意?肯定是傳旨的找不到你,我跟你說……”週六一頭撲到他遠哥面前,啪啪拍著寧遠的胳膊,聲音高亢,興奮無比。
“把你這爪子拿開!”寧遠睜一隻眼,嫌棄了一句,又閉上了眼睛。
“遠哥,你的旨意沒到,你先看看我的,你看,讓咱倆去管皇城司!”週六往椅子旁一蹲,從懷裡掏出旨意,遞給寧遠看。
寧遠眼皮根本沒抬,“老子熬了半宿,好不容易合上眼,你就不能讓老子清靜一會兒?皇城司怎麼了?那是什麼好地方?那這兒呢?這兒的差使怎麼辦?怎麼一句話沒有?這兒一條差使,這又加一條差使,老子有三頭六臂還是怎麼著?對了還有殿前司,別跟我提什麼皇城司,老子煩著呢!”
寧遠一通脾氣,把週六發作愣了,週六渾身的興奮凝住,送到一半的旨意僵在半空,好一會兒,才幹笑一聲,又笑了一聲,小心的縮回手,把旨意塞回去,“原來遠哥知道了,我還當……那個啥,皇城司畢竟不一樣,這是天子近臣。”
“說的好象從前你跟皇上不近一樣。”寧遠一臉鄙夷的斜著週六,“我告訴你,我忙著呢,這衙門裡一堆的案子還沒結呢,你看看我這一天忙的,睡覺的空兒都沒有,皇城司的事你別找我,我沒空!”
“遠哥,這皇城司的事才最要緊,我……”週六急了,他遠哥要是不管,那可怎麼辦?
“別跟我擺上官的架子,要緊?哪兒的事不要緊?老子忙著呢。”寧遠又閉上了眼,他正忙著睡覺呢。
“遠哥,您別這樣。”週六抓著搖椅扶手,渾身都是討好,“這皇城司才是咱們兄弟自己的差使,遠哥,您看,您現在殿前侍衛,就是個侍衛,這一塊輪不著咱們兄弟作主,這京府衙門,上頭有推官有主薄有府尹,一堆的官,也輪不著咱們兄弟作主,可皇城司不一樣,一共兩個上官,一個你,一個我,往後,這就是咱們兄弟的地盤了,咱們兄弟說了算,這哪能一樣。”
寧遠睜開眼,眯眼看著週六,週六一臉討好的笑,“遠哥,我這心眼沒你好使,可我後頭有太子表哥,這牌子比你硬實,往後,咱倆,你出主意我出力,多好!”
寧遠瞪著週六,好一會兒,往後猛的一倒,搖的竹搖椅嘎吱嘎吱響的刺耳,長公主那兩句話,真是一個字都沒說錯。
☆、第六百八七章 探病
寧遠態度有所轉變,週六毫不懷疑的認為,都是他舌燦蓮花,勸說有道的原因,跟在寧遠後面,一邊往外面走,一邊忍不住得意的肩膀亂聳。
兩個人肩並肩進了皇城司那間小院,賈慶號稱病重不能理事,自然沒法當面交接,早就讓人把各樣東西送到了週六手裡,週六一轉手,就捧給了寧遠,不過寧遠沒接,這會兒寧遠走的略前半步,週六摟著個不大不小的包袱,跟在寧遠後面,笑的一張臉象花兒一樣。
皇城司除原主事賈慶之外的所有大小頭目,依官司大小、資歷深淺站成兩排,目光復雜的看著並排進來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