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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身服毒,除了是幫他送個發作大臣的引子,也還想打擊如今內司監的提督太監李望,好從中再搶一些權利到手上。
她要攬權就攬吧,卻也不和他商量一下!
但望著她慘白的臉,他到底是揭過這茬,嚴肅地告誡:“下不為例,過於激進,未必是好事。”
顧錦芙抿了抿唇,肚子還在絞痛,神智因為這種痛反倒更清醒了。他的告誡也叫她不滿,辯駁道:“你生我氣生得沒有道理,我瞞著你行事,你不一樣也瞞著我行事。你剛才翻桌子,就是為了給那雙銀箸做遮掩吧,你並沒有動筷子,不把筷子混到菜裡會被看出痕跡。”
他早有準備,才會在她說天子權利的時候應了那一聲‘你說得對’。
都是心思昭然,他倒有理怪她激進。
趙祁慎聽到她連敬稱都沒有了,嘴裡嘖一聲,片刻後卻是笑了。
他想起九年前撿到她的時候,她也是這麼副倨傲的樣子,明明有於求人,卻是仰著下巴,目光無畏。
那時她才十三歲,臉頰還圓圓的,看著就跟頭小狼崽一樣,奶兇奶兇的。
可能當時她也欺他年紀小,不懂世故,小她三歲呢,可不得先用氣勢把他壓倒。
這麼些年過去了,她仍渾身是膽,也不能吃丁點的虧,他說上一嘴也不可以。
他視線又落在她不服氣的臉上,微微彎了腰跟她說:“把你埋汰我的氣勢使到面對鄭元青上頭吧,莫要人一靠近,就緊張兮兮的。你如今姓魏,是我建興王府的人,宮裡王府裡清清楚楚記著你的名檔。”
說著,他鳳眼裡閃過促狹的光,是挪揄又是提醒她:“別是別人沒懷疑到你身上來,你反倒自己把自己給賣了,又或者。。。。。。因為他是你的未婚夫,你對他心裡還是喜歡的,所以不能自已?”
“——我高攀不上!”她猛然轉頭,怒視他。
他專戳人痛處的性子真討厭,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當年是鄭元青父子帶著戎衣衛親手抄了她的家,親手給她爹爹帶上鐐銬並監斬!
她生氣,他卻在笑,似不經意抬手往她唇角一抹,把她嘴角那點汙血抹去。意味深長地看著她說:“希望你真是那麼想才好。”
正是這時,外頭再度傳來通報聲,是太醫去而復返。趙祁慎直起腰,笑容一斂,坐到不遠處的御案後,喊了一聲進來。
顧錦芙咬咬唇,把臉瞥到一邊,腦海裡都是鄭元青剛才想上前想要為她號脈的事。
是對她起疑了嗎?
從她進宮不久後,她就發現了,鄭元青注意到了她。
她和鄭元青的親事是在十二歲那年定下的,她一共見過他兩面,一回是定親的時候,她站得遠遠朝他福了一禮。最後一回是十三歲那年,他來抄了她的家!
如今相隔近十年,她面容也有改變,即便是注意到她,恐怕是覺得相像吧。當年流放的時候,她落入洪水中,外頭都說她是死了。
顧錦芙思索著,並不太確定他剛才要號脈是真的為公事,還是想試探。
但如今還是司膳房的事情重要,她得養養神,晚些肯定還有一場爭奪惡戰。
太醫熬來了藥,顧錦芙收起紛亂的思緒坐起身,把熬的解毒湯藥一飲而盡。之後來來回回吐了五六次,才算緩解了疼痛能閉眼安心歇一會。
趙祁慎還不准她回內司監的屋舍,一句未查清前怕有人再暗害,光明正大將她留在寢殿裡。可是這樣更折騰她,連個扶她伺候一下的小內侍都沒有,還得她拖著發軟的腿來回跑後殿的淨房。
她真是要惡意揣測,他就是故意的!
在顧錦芙迷迷糊糊縮在長榻上要睡過去的時候,尖細刺人耳膜的請罪哭喊聲一直從殿外傳到內裡,她眉頭緊緊蹙起。
哭著請罪的人已經進來跪倒在御案下方:“奴婢手下的司膳房出了此等大事,奴婢罪該萬死!”
第3章
磕頭的聲音在寢殿中響起,連著三聲,才有點睡意的顧錦芙都聽精神了——
李望個老狐狸,一個頭都磕得那麼情真意切。
她就悄聲坐起身,手腳沒什麼力氣,又緩了會才慢慢挪步到大紅的落地罩前。
趙祁慎那裡卻是頭都沒抬,執筆繼續寫著什麼,也不接話。
跪地的李望一時間拿捏不準他是什麼意思,索性把早打好腹稿的說辭都丟了出來:“司膳房出了如此大逆不道之徒,奴婢有失察,還望陛下給奴婢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徹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