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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從不能保護親近的人,那麼,最後,他只能成為真正的孤家寡人!
那一夜,雲沐雪還是哭了,哭得悽離,陽玄顥擁著她,一夜無語。
皇帝拒絕議政廳與三司商定的處理建議,也拒絕他們照例的請辭,朝野譁然,完全不懂皇帝在想什麼。
紫蘇一直沒有任何表示,彷彿真的不問世事,但是,雲沐雪知道,這位太后只是在等待,等待皇帝的決定——皇帝的作法其實正表示他在猶豫。
三位議政大臣同樣明白,鬆了口氣之餘,也好奇了。齊朗求見紫蘇正是為此事。
“能有誰?”紫蘇笑得溫和,“除了燕貴妃,還能是誰?”
“臣等知道,只是,不知貴妃娘娘是如何說的?”
紫蘇擱下拈在指間的棋子,想了想,複述:“她說:‘陛下,您看著他們令臣妾母子分離,看著他們處罰雲氏,以後,臣妾被除死了,您是不是還是看著?’就這樣,怎麼樣?”
齊朗愕然,倒沒有想到雲沐雪如此膽大。
“她對皇帝是不同的!”紫蘇微笑,“我現在算是信了。別的後宮說這樣的話,皇帝只會生氣,半個字都不會入心!”
齊朗倒是不同意:“臣以為是陛下亦有此想法。”
紫蘇看了一眼棋秤,投子認負,她今天的心思不在這上頭。
“景瀚!”紫蘇輕聲道,“那又如何?我不能那樣想!”她是母親,罪名不能由她的兒子擔!
齊朗收拾著棋子,笑道:“只怕,陛下這一次不會看著了!”
“那就試試!”紫蘇冷言。
雲沐雪敢說這樣的話,就是在挑釁——質疑母子之情、君臣之情,罪莫大焉!
齊朗想勸,但是,想想又沒有說。這件事上,作臣下的沒有發言權。紫蘇不在意,皇帝會在意,倒不如讓紫蘇自己處理。
這樣想著,齊朗便再次抓了一把黑子,問道:“猜子吧!”
棋局再開,這一次,兩人下得認真,一個時辰以後,齊朗認負。
齊朗正要說話,就聽外面匆匆跑進來一人,竟是趙全,還一臉驚惶。兩人同時一驚,心中不安得很。
趙全進了內殿,便跪倒,話音都在顫抖,但說得還算清楚:“娘娘,陛下墜馬了!”
棋子散落了一地。
天子身系天下安寧,即使折了半根頭髮也會驚動萬千,何況是墜馬之類的大傷,不僅紫蘇被嚇到了,便是宮外也有不少人知道。
紫蘇第一時間趕到太政宮,剛下步輿,就見方允韶跪在昭信殿外,臉色青白,滿頭大汗。
方才趙全已經對她稟報過了,她知道皇帝是與方允韶一起騎馬,皇帝墜馬時,方允韶離得最近,卻未及救援。
“方太傅起身吧!”紫蘇雖然著急,卻還是在方允韶跟前停下,溫和地吩咐了一聲,“天有不測風雲,哀家知道皇帝在你面前素來任性,你不必過責於己!”
“謝娘娘,臣自知罪無可恕……”方允韶是真的萬分自責,即使紫蘇如此寬慰,他仍然無法原諒自己——他竟然沒能保護皇帝!
紫蘇嘆了一口氣,邊往殿內走,邊道:“請方太傅到偏殿候著,不要跪在這兒了!沒有先生跪弟子的理!”
“是!”宮人連忙答應,方允韶也不好再跪,只能起身隨宮人到偏殿等候訊息。
紫蘇尚能如此的原因是,路上就有趙全派去探訊息的宮人稟報,皇帝雖然傷得不輕,但意識還算清醒,並未昏迷,紫蘇是知道深淺的,聽了這話兒,心便定了大半,否則,她哪兒還會有功夫與方允韶說“理”不“理”的!
齊朗是隨紫蘇一起來的,這個時候,他卻不能跟著紫蘇一起進殿,便站在殿外,方允韶此時也起身了,兩人對視了一眼,齊朗不由一愣——方允韶竟是一臉欲說不說的為難。
稍一怔忡之後,齊朗心中便了悟了幾分,眼神也冷下去,方允韶不覺移開眼,不敢再看他。
紫蘇沒進內殿,便聽到陽玄顥強自壓抑的抽息聲與間或難以忍耐的痛吟,不由心痛,面上也沒有掩飾,一旁的醫侍見狀,連忙低聲解釋:“太后娘娘,太醫在為陛下正骨。”
紫蘇點頭,站在原地,沒有進去,醫侍這才鬆了一口氣。
外殿的人心急如焚,宮漏聲聲都打在心尖上,內殿的人也是一頭冷汗,不知多久,一名醫侍從內殿出來,一邊擦汗一邊道:“好了,我們去煎藥!”他手裡拿著一張方子,正在看,竟沒看到紫蘇,直到被外殿的那人扯了一下衣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