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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瀚曾對我說過的一句話了!”謝清稍斂笑意,起身擁著妻子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他說我沒見過陛下讀禮書時候的樣子……”
說著,謝清的笑意又濃了幾分,“咱們這位陛下呀,其實是很在乎禮的!”
“我忘了這點了!本來還以為陛下是對景瀚心有不滿,恐怕他是對自己不滿呢!”謝清輕笑著對妻子解釋。
倩儀愕然,不敢置信地道:“你的意思是……陛下在賭氣!?因為他對景瀚的態度……”倩儀找不出合適的詞來形容,比劃了半天,被謝清笑著按下亂動的手,聽謝清笑道:“不滿是有的,但是,還沒有到不想見的地步,但是,陛下又覺得不應該是那樣的感覺……矛盾!不該忘的……”謝清搖頭自嘲,“陛下其實只是個孩子!我們這麼大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倩儀點頭,認同他的說法,卻又想到另一個問題,猶豫了一會兒,終是沒有問出口,謝清敏感地發現了,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但是,他同樣不想談這個問題,兩人都沉默了。不一會兒,倩儀覺得不便再留,謝清總還有公事未完,便離開。
謝清處理過兩份公文,心情卻更加不爽,便丟開公事,扯了一張紙,等回神來,紙上重重疊疊地全是兩句話——
“……涉江為誰採芙蓉,我再來時人已去……”謝清低聲念出,輕輕搖頭。
那是當年他去汜州迎親,半路上特地去齊府走了一趟,晚上齊朗陪他豪飲,醉了之後,齊朗反覆說的便是這兩句,他裝作什麼都沒聽到,第二天平靜地離開,但是,他已明白,齊朗的負疚有多深,那麼紫蘇呢?
謝清知道妻子想問什麼——那樣的情況到底該是什麼反應才對?
陽玄顥矛盾地想避開這個問題,如果是他呢?
半晌,謝清只能搖頭——他不知道,所以,事實上,陽玄顥做得很好了!真的不能強求了!
靠得近,所以,謝清再清楚不過,那兩人的性子是最冷情灑脫的,或者說,無論是齊朗還是紫蘇,都不會強求過分的東西,卻也不會輕易放開任何可能有價值的東西!——所以,謝清才會不明白,兩人為何會放任彼此的關係到如此地步!
真是無所顧忌嗎?——謝清不信,因為紫蘇是太后,看似尊貴的位置其實並非不可動搖,而紫蘇現在所做的事情正是最可怕的罪名之一,僅僅因為是皇帝的生母,她就可以保證安全?
皇室畢竟不是世族!世族家門中,這樣的事情並非什麼重大事情,只要未被擺到明面,只要沒有混亂家族的血統,這樣的事情是可以被容忍的,尤其是女方的家族夠高貴時。
世族子弟看得很透徹,什麼需要在意,什麼不需要清楚。
皇室不一樣,因為皇權是至高無上的,也因為天下人都是皇帝的臣下,生殺予奪都由其發落!
那兩個絕對聰明的人怎麼會讓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
謝清有時候想起來,就會擔心,有一天,皇帝真的與紫蘇反目了,他該持何種立場?
很多事情是不能出口的!謝清很清楚那個疑問永遠無解,因為,那是隻有本人才能回答的疑問,而除了他們自己,誰也不可能問出口。
可是,那個偶爾冒出來的問題卻是他自己要回答的!
染滿墨漬的紙被點燃,眨眼便成了灰燼,只留下滿室的灼燒味,謝清的心情遠沒有平靜下來,紛亂的思緒還沒有全部被按捺下去,而問題還有很多,比如,處於矛盾中的陽玄顥到底會做出怎麼樣的決定;比如,尹朔又會怎麼樣處理;比如……
謝清揉著自己的眉心,細細地計算,這個時候也只有風過竹林的蕭索聲音相伴左右。
十月在紛亂中結束,十一月十七,湖州案涉案官吏押抵京都,刑部、都察司與大理寺開始真正審理該案。
定罪是無疑的,量刑才是需要斟酌的,此外就是牽涉面了。
謝清曖昧不清的言辭已經表明了態度,而三司言官不斷地上書也造成了不小的壓力,本不復雜的案子卻很難最終裁決,最後,三部衙還是恭請皇帝聖裁了,齊朗也沒有反對。
陽玄顥卻將奏章發到議政廳。在欽明殿,陽玄顥對謝清與齊朗說:“此案請二位太傅先擬出章程吧!”
齊朗與謝清同時一愣,正要推辭,陽玄顥又道:“二位先擬,朕再定奪,本也是慣例。”
謝清忍不住說:“陛下,三部衙會審向來由天子獨斷,從未再下議政廳!”
陽玄顥彷彿這才注意到,恍然大悟,卻仍道:“朕不敢輕斷,二位太傅是何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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