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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會再提。
紫蘇遵循這個原則,但是,處死華妃並不是她的最終目的,讓後宮以此為戒才是她的目的,因此,紫蘇沒有掩飾華妃之死的原因,還以安慶公主的撫育再次提醒眾人。
事實上,既沒有摒退宮人,又以那種秘密的形式處死華妃,紫蘇本身就是希望後宮知道此事,否則,她又怎麼會對華妃說那麼多話呢?
因為這個考量,紫蘇根本沒有下令宮人不得我洩此事,當宮中對此議論紛紛時,她也沒有去追查是誰洩露的訊息,只是命令葉原秋調換了一批近身宮人。
陽玄顥自然也知道了此事,不過,經歷過之前的一系列事情,陽玄顥忽然看得透徹了,他根本沒有問一個字,事實上,太過明白的後果便是難以釋去的身心俱疲。
他沒有精力去理會後宮的事情。在六月初,燕州案有了定論,陽玄顥再沒有理由駁回,他照準了——通敵叛國,罪無可赦,株連九族。
燕州十家世族,經此案,只存四家。
朝廷同時允准了永寧王的擔保,暫不入罪軍籍,由永寧王甄別燕州軍。
此案甚至等不及秋決,燕州立時血流成河。
陽玄顥在六月再次病倒了。風寒微恙,卻很難受。謝紋一直在太政宮侍奉,看清了他難以掩飾的疲憊厭倦,她無法心安。在陽玄顥大安後,謝紋離開太政宮,回到長和宮換了衣裳,便直接去了慈和宮。
紫蘇在陽玄顥病倒的第一天去看望過兒子,隨後便因宮中規矩的限制,再沒去過太政宮,只是每天派宮人前去探視、詢問皇帝的情況,所以,她知道陽玄顥已經大安了,心情很是輕鬆,聽到皇后求見的訊息,立刻應準。
“皇后這些天辛苦了。不必拘著禮數,緊趕著來見哀家。”紫蘇以為謝紋是因為前些日子疏忽了請安定省,才特地來的,故而不等她行禮便說免了,又如此親切地說了一番。
謝紋笑了笑,謝過太后的恩典,才緩緩道:“臣妾此來,一是如娘娘方才說的,多日未來請安,臣妾深覺不安;二是……”這話就不太好出口了。
紫蘇聽到這個“二是”便眉角一跳,笑容卻沒有變,溫和地道:“什麼?皇后說吧!”
“臣妾對陛下的狀況仍然有些擔心。”謝紋赧然,這種關心是閨閣之言,現在如此明白地道出,違背禮制不說,她自己先覺得不好意思。
“皇帝?皇帝不是大安了嗎?”紫蘇皺眉,隨即神色一變,“難道太醫的說法不確?”
“不!不是的!”謝紋連聲否定,“臣妾覺得……”她欲言又止,紫蘇瞭然,淡淡地對趙全說:“你們都出去,哀家與皇后說些私密話。”
趙全立刻領命,讓所有宮人都退下,他與葉原秋隨即也退到殿外,謹慎地守著門口。很明顯,這不是他們應該知道的。趙全無意偷聽,若是紫蘇覺得有必要對他說,他自然會知道,否則,他半點都不想介入他們母子之間的事情。
謝紋極其認真地說:“太后娘娘,臣妾覺得陛下似乎已不堪重負,甚至有厭世的想法。”
紫蘇挑了一眉,並沒有說話,謝紋感覺到了壓力,她緩緩跪下,對紫蘇道:“太后娘娘,臣妾看著陛下,覺得他正在受苦……陛下似乎已經撐不住了!”
紫蘇的神色依舊平靜,可是,長袖之下,修長的指甲已將掌心掐出了血絲。
謝紋的聲音很平穩,但是,誰都聽得出其中的關切與擔憂:“……太后娘娘,陛下很不好……”
“我明白你的意思!”紫蘇終於出聲,同時示意謝紋不必再言,“我也明白皇帝為何如此。”
“太后娘娘……”
“可是,沒有人能幫他。”紫蘇輕嘆,“如果他自己過不去,誰也沒有辦法。”
謝紋愕然,看著太后,十分不解。
紫蘇沒有解釋。
陽玄顥是在為難自己。太多的血總會令人懷疑自己的決斷,而帝王的責任又告訴他那是必須的,於是掙扎、迷惘、懷疑……很多很多無法宣諸於口的情緒在心中醞釀、糾結……
紫蘇瞭解,因為,她也曾經歷過,所以,她知道那種感覺——無論有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只要想到其中有無辜者的鮮血,你都懷疑自己是否錯了!沒有誰能幫忙,因為那種情況下,任何人的話,你都聽不進去。
燕州世族無辜?在很多人看來,這個說法很可笑,但是,如果仔細想想,誰又能肯定整件案子是全然公正的呢?即便那罪名是公正無誤的,世族家系眾多,難道所有人都參與了通敵叛國?婦孺何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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