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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的知交,總能在漫漫歲月中守望相助。陽玄顥幼年即位,連出閣開蒙都是即位才開始的,沒有入太學,也沒有伴讀,與尋常不同。一般來說,皇子讀書後總能認識幾個世家才俊,朝堂之上也有援助,陽玄顥卻沒有,也一直沒有認識到這一點有多麼不妥。
這其中有紫蘇的私心。紫蘇比任何人都明白少小相交的深厚情誼,但是,考慮到夏氏沒有合適的人選入宮伴讀,她便當作沒這麼回事,伴讀人選須出於上意,謝遙等人也不好主動提,事情便無限期地延了下來。
這樣的情勢,陽玄顥無法不為自己感到無奈,畢竟,尹韞歡是否會為自己謀劃還是個未知數。
陽玄顥到啟祥宮時,尹韞歡正巧去見自己的兒子,不在寢宮,陽玄顥卻沒有走,反而進了寢殿,無所謂地等著,宮人一邊伺侯,一邊通報尹韞歡,等尹韞歡匆匆趕回時,陽玄顥已經坐在軟榻上,翻看她最近臨的字帖,寫的詩詞。
“臣妾參見陛下,陛下萬福!未及迎候,反勞陛下相等,臣妾惶恐。”尹韞歡見禮之後便是一通請罪的話。
“無妨,朕自己想等。”陽玄顥一邊笑說,一邊扶尹韞歡起身,動作不見親密,但是,宮人仍然乖巧地退下。
寢殿的門悄然關上,尹韞歡一邊順著皇帝的話說笑,一邊心思疾轉,思索皇帝突然駕臨的原因。
——總不會是見了皇后,忽然想念舊人了吧?
尹韞歡並非不知分寸的人,出身於尹氏那樣位高權重的寒族家門,她比任何一位後宮都更加深知分寸二字在處世經歷中的重要。只有掌握好這兩個字,寒族子弟才可能出人頭地。
尹韞歡所受的教育與世族閨秀相比,還是有許多細緻的不同的,最顯著的便是如何對待機會。世族對機會同樣看重,但是,他們被要求把握最好的機會,尹韞歡卻更多地被教育著要善於把握每一個機會。
陽玄顥的到來明顯是一個機會,等他真正道明來意,這個機會就更加清晰了。
尹韞歡明白,卻也在猶豫——這是一個機會,卻更可能是一場豪賭。
以她今日的地位與處境,一場輸贏未定的豪賭實在是不應該參與的,可是,如果賭贏了,便是一生的尊榮。
誘惑非常大,但是,尹韞歡想到方才剛分開的兒子,一種更大的渴望抵擋了這種誘惑。
再大的尊榮也比不上兒子重要,相比較未知的可能,尹韞歡更願意握緊現在的幸福。於是,她款款道來:“臣妾不敢議論朝政,但是,聽陛下方才之言,臣妾倒是有一句心腹之言——過程中是否有錯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是否錯了。請陛下詳思。”
陽玄顥若有所悟。
葉原秋將這番對話一字不落地稟報給了紫蘇,還是緊趕著,在紫蘇剛起身時稟報的。
紫蘇聽了之後,好一會兒沒有說話,隨手拿起妝臺上的一隻象牙梳,有一下沒一下地理著頭髮。殿內沒有其它人,葉原秋不敢出聲,只能等紫蘇的反應。
“我想聽華妃給我讀書,你去請一下吧!”紫蘇沉默半晌,再開口卻沒有談及尹韞歡,葉原秋沒有表示疑惑,領命離開。
華妃有些困惑,但是,紫蘇面前,她仍然溫順恭謹,沒有流露出一絲困惑的情緒。
紫蘇喜歡獨自靜靜地看書,但是,有時候,她有會讓別人將書讀給她聽,讀書人一般都是葉原秋,偶爾,她也會請謝紋與尹韞歡來做一次,其它後宮還沒從未有過這個機會。
“就從這頁開始吧!”紫蘇微笑著遞過一本書,正翻開,等華妃接過後,她便坐到一邊的榻上,端起茶盞,慢慢啜飲。
華妃接過去書,略掃一眼,便知道內容了,躬身行了禮,才坐到圓凳上,開口誦讀。內容是《聖清通鑑》中宣宗朝的下篇,正好是確定儲位的那一段。
從“帝愛長子,兼元后屢失君心,更疏嫡子……”開始,一直唸到“……公主之勢自此而起。”紫蘇叫了停。
“華妃平時讀史嗎?”紫蘇問得溫和平靜。
“偶爾讀一些,不太懂。”華妃答得謹慎。
紫蘇擱下茶盞,笑道:“哀家也有日子沒讀史,這一段也是隨手挑的,華妃讀過嗎?”
“讀過。”《聖清通鑑》是世祖下令編攥的,有身份的人自然都是要讀的。
紫蘇揚了一下眉,繼續笑道:“讀史應有感於心,華妃對方才那段有何感想嗎?”
“臣妾愚昧……”華妃不敢輕言。
“愚昧?”紫蘇輕笑,“過謙了。哀家最喜歡最後那句,一語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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