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疆的戰略優勢若不能保持,南疆大軍就不可能大展手腳,元寧必須先發制人。
陽玄顥驚訝於紫蘇斬釘截鐵般的狠語,不由心頭一顫,目光卻沒有離開地圖上的紫毫所指的點。
“顥兒,湘王的奏章你懂了嗎?”紫蘇再次溫言以對,問自己的兒子。
那份奏章是湘王對收復南疆舊土的計劃,相較於北疆,在南疆,元寧所失去的至略舊土要更多,而南疆的攻勢也一直是個大問題,複雜的地形,難以計算的勢力範圍,每每都讓元寧皇帝望而興嘆,難以如願。
那份奏章僅僅是針對南疆的,想完成並不是照做就可以的,畢竟湘王並不是皇帝。
陽玄顥無法回答母親,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思路錯了,錯在哪裡,他還不明白。
紫蘇沒有追問,只是淡淡地道:“從明天起,你開始看議政廳的條呈,先從齊相負責的兩部開始吧!”
“是,母后娘娘。”陽玄顥答應,卻更疑惑了。
“攘外必先安內,皇帝先弄清楚內政,再實現你的抱負吧!”紫蘇很平靜地指點,就如以往一樣,她從來不會講透徹,而是要他繼續體悟。
“是。”陽玄顥低頭,掩住眼中複雜的神色。
“你要不喜歡,可以先從謝相或尹相那部分開始,不必為難。”很明白兒子的舉動,紫蘇淡然地補了一句。
陽玄顥愕然抬頭。
“皇帝大可不必為了討好哀家而委屈自己,你若不喜歡景瀚,哀家也無所謂,不必做出方才宴席上那樣的刻意的事情。”紫蘇的語氣很平靜,眼神卻很冷,事實上,從進殿開始,她的眼神就一直很冷漠。
“朕沒有不喜歡太傅。”陽玄顥否認。
從一開始,齊朗就是他最喜歡的太傅,這一點從未變過,只是,現在,越是如此,他越是無法親近齊朗,他不知道那該如何形容,他完全不知道。
“是嗎?”紫蘇看著兒子的雙眼,輕聲問道,卻不知是問陽玄顥,還是問自己。
“既然如此,就從景瀚開始吧!”紫蘇斂色開口,“皇帝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些過來!”
第十一章 江山萬里(中)
陽玄顥到底是如何看待齊朗的?在歷史學界,這是一個倍受爭議的話題,人性本就是最難解釋清楚的,儘管元寧的實錄記載得很清楚,陽玄顥對齊朗一直是禮敬有加,但是,將心比心,作為一個帝王,在知道齊朗與母親關係曖昧的情況下,陽玄顥真的能毫無感覺嗎?
很多學者說,陽玄顥對齊朗的禮敬本身就是一種抗議,是迫於仁宣太后的壓力不得不為之;也有學者說,既然所有人都承認“為相之道,元寧一朝無人出齊氏之右”,那麼,為什麼陽玄顥不能對這位宰輔重臣殊禮待之呢?
各自都有理,卻無人能說服對方,畢竟沒有人問過陽玄顥這個問題,就如沒有人敢過問顯宗皇帝對永寧貞王的想法一樣,一個是人臣之首,一個是天下帝君,兩者相安無事已是天下大興,誰會去深究?陽玄顥比顯宗要幸運,至少齊朗一直恭守臣下之道,而夏祈年從來都是散漫孤傲的性子,世祖對其又是言聽計從,實錄上的記載讓人驚訝:世祖的皇子在夏祈年面前幾乎是動輒得咎,而夏祈年本就是太學少傅,管教皇子是他職責所在,皇子無不曾被其重罰過,誰又知道顯宗皇帝對其到底是恨是敬呢?
不管後人如何說,從崇明六年起,陽玄顥對齊朗殊禮尊崇是事實。
御苑的宴席結束後,謝清拉住齊朗,一臉似笑非笑的神情,盯著他不放,齊朗苦笑:“你先放手,有事到我府上再說。”
謝清這才放手,打發自己的車伕離開,他直接上了齊朗的馬車,一上車就再也止不住大笑,尤其是看到齊朗又尷尬又無奈的神色,他就更想笑,離開御苑也就沒有失儀的說法了,謝清自然是放縱自己的行為,直到齊朗的目光變得冷冽,他才收斂。
“很好笑嗎?”齊朗冷言,一臉陰鬱之色,謝清哪敢點頭,只能顧左右而言它。
“這不是好笑與否的問題,而是皇帝到底為何這麼做?”謝清不認為陽玄顥方才的舉動是因為真的對齊朗格外崇敬,若說討好紫蘇——只怕是有點過火了。
齊朗搖頭,拉開手邊櫃子,取了一張書箋遞給他:“昨天我當值,宗人府轉呈了奏章,我抄了一段,你看看。”
謝清接過,笑道:“原來你還真有事要說啊!”看來,方才他不找上齊朗,齊朗也會找他。
說笑歸說笑,謝清還是立刻湊近角落的燈火,仔細地看那張書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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