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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她,星目之中似乎有柔光升掠而起,又盛大如繁星的墜落,深邃至極。
“我說過,”他幽幽開口,“我會幫你的,所以你在擔心什麼?”
我會幫你。
你在擔心什麼?
一句話,兩個意思,瞬間就讓姜琴娘心落到了實處,那是安定有依靠的感覺。
第33章 嗯嗯嗯嗯
汀蘭閣院角榴花樹下——
葳蕤層疊的榴花已經謝了,烈焰的顏色消泯,只剩下拇指大小的小果子藏在翠蓋之間,若隱若現,像頑皮的稚童。
茶茗幽幽,清亮淡黃的茶水在錦鯉浮游的白瓷杯底曳動,誰著茶水微動,那錦鯉彷彿活了般,一個擺尾,靈動十足。
姜琴娘斂袖,伸手虛引:“這是今年的明前龍井,先生試試可還合口味?”
楚辭含笑看她一眼,端起茶盞,先是在鼻尖嗅了口,才小小的啜飲了一口。
他臉上露出思索的表情,靜靜感受茗香在舌尖綻放,有點澀,可緊接著便是回甘。
茶,確實是好茶!
可水,就差了一些。
“好茶!”楚辭笑著抬頭,“清甜可口,柔和清香。”
見他喜歡,姜琴娘遂對赤朱招手:“將茶包起來,一會讓先生帶走。”
楚辭挑眉:“你自個留著喝就成,給我做甚?我想喝了來你這便是。”
姜琴娘嘴角一翹,露出一對小小的梨渦:“其實,我喝不來茶的,託人買這個,也不過是撐門面罷了,先生既然懂茶,那送先生最為合適。”
楚辭一下就笑了,這女人還真是坦率的可愛。
這一番言論其他,姜琴娘心頭的鬱結反而紓解了一些。
她摸了摸旁邊的月華錦,皺起了眉頭:“先生,我總覺得布帛坊走水,肯定是蘇航在裡頭幹了什麼,可是我想不通他為何要這樣做,蘇家倒了,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楚辭轉著茶盞,修長的指尖在杯沿一劃而過:“琴娘,你當知有些人做事,一定是有動機的,而十之八九都和利益脫不開關係。”
姜琴娘陷入沉思:“如先生所說,那麼布帛坊走人,蘇航肯定會得到好處,即便是蘇家倒了,也不影響的好處,會是什麼?”
楚辭沒有插嘴,他目光掠過月華錦,慢悠悠地品起茶來。
須臾,姜琴娘只覺得像是走進了迷霧之中,模模糊糊感覺真相就在前方,可無論她怎麼走,就是走不過去。
楚辭適時開口:“這月華錦是打哪來的?”
“雲家雲泱。”姜琴娘想也不想就答。
楚辭道:“雲泱又是打哪來的?”
姜琴娘豁然抬頭,一絲明悟在她腦子裡飛快閃過:“雲泱打哪來的我不知道,可我能確定月華錦沒賣出去之前,都是在蘇航手裡管著!”
楚辭點頭,他指尖一點茶水,在石桌上輕點兩下,然後再是一劃,將那兩點之間用水痕連線起來。
“這是蘇航,這是雲泱。”楚辭道。
黑眸這乍然晶亮,姜琴娘飛快道:“蘇航定然是和雲泱勾結了,所以不管布帛坊走水也好,蘇家倒了也好,都不會影響他的得到的利。”
楚辭欣慰,姜琴娘很聰明,幾乎一點就透。
“因為,”姜琴娘咬著牙吐出這句話,“他得到的利,根本就不在蘇家,而是在雲泱!”
這也就能解釋,蘇航為何不在意蘇家死活,興許他還巴不得蘇家垮了,這樣他便能一方獨大。
“糊塗!”姜琴娘氣的拍了月華錦一下,“雲泱那是好人?他就是在與虎謀皮,早晚被豺狼虎豹給吞了都不知道。”
楚辭輕笑了聲:“是極,不過那等蠢貨,琴娘你如何能指望他明白。”
既知前因後果,剩下的事便好處理了。
姜琴娘想了想,有些不能肯定,她問楚辭:“先生以為,我該如何處理此事?”
楚辭喝完一盞茶,慢條斯理放下茶盞,聲音幽幽的問:“琴娘,我是能幫你,可是我不想白忙活。”
他目光灼灼,帶著顯而易見的某種渴望,和不加掩飾的心思。
姜琴娘麵皮一燙,指尖一縮,生了小慌亂。
她掩下眼瞼,顧左言他:“先生,我炭條畫學的差不多了,想請先生幫忙給一些花樣,我好描了刺繡出來先看看效果。”
“嗯。”楚辭從鼻腔裡應了聲,那聲沉著磁性,像是一把小刷子,刷在心尖,酥酥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