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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本厚厚的書,怕不下十萬字,開本朝先例,再沒一絲能截下來的可能。
管家本已絕望,當事主曹卻笑眯眯地向他恭喜,還稱讚他家相公會用人,會造聲勢,從主曹那抄來了札子和那本書的節略,他忐忑不安地回了府。
他設想過相公的許多種反應,卻絕沒想到,相公竟然驚得一跳三丈高,這副模樣可從未見過。
“固鼎西南……這小子是獻禮啊,好厚的一份大禮!”
使喚了下人,王黼翻著札子和節略,就在廳堂裡來回踱步,此時他眼中噴射著精光,當真如金鐵一般爍目。
“守正啊,固鼎西南……這是國策之變,非隨口道來的小事。”
宇文宅中,宇文黃中搖著頭,暗道少年人終究眼高手低。
王衝笑道:“五丈說得對……”
他眼裡閃著自信的光芒:“正是國策之變!”
ps:【1:沒有查到宇文黃中何時改名為宇文虛中,不過據《宋會要輯稿》記載,政和六年他同知貢舉時,依舊名為黃中。】
【最近更新很不規律,個人原因,還望大家見諒。】
第一百四十五章洪流搏浪逆勢志
“朝一百五十六年來,國策都在兵事上,澶淵之盟前重北,西夏興後又重西,到如今,國策依舊偏於西事,南面……”
宇黃中斟酌著言辭,他推翻了之前的想法。王衝不是那種讀書讀傻了,只會誇誇其談的趙括,參與過平定僰亂,管著僰人事務,是有實務經驗的官員。作此驚人之論,肯定有更深的想法,他想讓王衝把這些想法說得更細。至於王衝上奏的《乞定西南事疏》,畢竟是要在朝堂公開討論的東西,自有另一套說法,不可能完全道出王衝的真實用心。
“不管是熙豐時開荊湖,還是崇觀時茂汶和戎瀘開邊,與國而論,只是治疥癬之患,與人而論,只是入朝之梯。用過則廢,無由深究。守正,你為何想到讓朝廷變國策,轉頭向西南?”
宇黃中不提此策身的價值和可行xìng,而是直接追問王衝建策的動機,這正是一個朝臣該有的敏感。
王衝的回答也有一番斟酌,交情歸交情,談到政務,就要觸及立場。跟宇柏交往那麼久,對他這爹也有相當瞭解,與兄長宇粹中的立場有很大不同,並非蔡京一黨,也沒有刻意去抱哪位相公或寵臣的大腿,只是人心相隔,自不會貿然推心置腹。
“易曰,聖人亨以享上帝,而大亨以養聖賢。巽而耳目聰明,柔進而上行,得中而應乎剛,是以元亨……”
王衝以周易相答,宇黃中讚許地點頭道:“以鼎喻兵事,倒算貼切。”
這一段卦辭是周易裡的鼎卦,字面意思是有了鼎器,以木生火。燉煮食物,才能祭祀,才能生養,人才能知事,才能立德。宇黃中也是蜀人,周易學得很深,明白王衝話裡的意思。
朝立國一百多年,靠的是什麼?興科舉,士大夫與君共治天下只是內在的一面。而外在的一面卻是以武立國。一百多年來,先與遼人戰,再與夏人戰,少有安寧之年,國家六七成賦稅都用在了兵事上。
君子之流從來都高舉休兵止戈。有仁義便有安寧的大旗,對朝首重兵事這種狀況尤為痛切。他們以為消餌了兵禍,少了這些耗費,就會國泰民安。可深諳國事之人卻清楚,正是被兵事推著,國家才能把握住天下賦稅和賦稅的流向。缺了兵事,就如人體脈絡堵塞。血液流通不暢,不是流向不該去的地方,以致禍國亂邦,就是脫離了國家掌控。造出異於國體的毒瘤。
兵事的輕重以及成敗是另外一碼事,“好戰必亡,忘戰必危”這話用在此處也很貼切。王衝以鼎喻兵事,將之當作朝立國的根基之一。這一點認識已遠超他人。朝堂裡能將國事理解到這種程度的,以宇黃中的瞭解。恐怕不超過百人。而這個比喻,更與鼎下之火和鼎中沸水的水火之勢相契,宇黃中心中的震撼,遠勝面上表現出來的讚許。
見宇黃中不僅理解他的比喻,還讚許他的說法,王衝便進一步道:“小子所言之鼎,不止是兵事,更是外取之策。以小子觀之,最多十年,西事將寧,到時天下太平,此鼎移去,無處安置,恐生內患……”
看著王沖年輕得過分的面目,宇黃中有了一股伸手去揪他臉頰的衝動,你真的只有十七歲?就連自己也是在州縣和朝堂歷職好幾年後,才開始有了這種把握國事主脈的感覺,而你是從孃胎裡就開始歷練了?
可王衝之言終究是錯了,不是想法有錯,而是身份太低,沒有接觸到軍國密要,不知形勢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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