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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道城牆。
崔經指著城牆道:“據書上記載,揚州城有東西兩部,西為舊城,東為新城,舊城與新城之間便以舊東城和舊護城河為界。這道城牆大約就是舊城東牆,而此河便是舊護城河了。”
什麼舊護城河,分明就是小秦淮河…李佑望了望遠處,此河兩岸樓館林立,心裡便可以確定,這兒八成就是上輩子常聽說的小秦淮河,揚州城裡大概不會有第二條這種風格的小河。
張三去尋了艘乾淨畫舫,說定價錢,便請李佑上了舫。
船家卻先問客人,要不要請妓助興,被李佑拒絕了。放在從前,他說不定會喊上七八個來花天酒地縱意行歡,現在卻有了幾分穩重之氣。再者程小娘子這個小妾正陪伴在身邊,與妓家混雜十分不妥當。
未出城時,沒什麼風景好看,李佑便對老船家問東問西,說些揚州本地的事情。
那船家只道他是外地人好奇而已,倒也有問必答。
“我們揚州城中一二十萬人,四方流寓之人佔了十之七八,本地土著怕是十之二三都不到了,書迷們還喜歡看:。”
“我們揚州,鹽商大都是徽州人,也有一成是山西陝西那邊的西商。大的二三十家,中小不好計數,三百家總是有的,全城怕是都要指著這三百家吃飯。”
“他們賺多少錢小人哪裡能知道,但聽說最大的幾個每年僅鹽業就淨賺至少在十萬以上白銀,這還不算其他生意。”
“江都縣?不怎麼聽說,城裡的最大衙門是鹽運司,有事都是鹽運鹽商使錢,府衙派差。對了,小人這畫舫在縣裡登了籍。”
“當然要登籍造冊,我們揚州畫舫二三百條,城內外十二碼頭都不夠停。上任知縣便弄了個造冊登記,限住數目,他別的幹過什麼都不曾傳聞過。”
自從水門出了北城,兩岸景色漸變。這畫舫是結構簡單的四柱式樣便宜貨,但視線極不錯。臨水四望只見得柳葉青青,翠如煙籠;桃花正紅,泛彩繽紛。
高崗平阜間,長塘茂草裡,又有各家園林掩映其中,因地而宜,瀕水而設,隱約間風貌各異。如同人在畫中游,好一派連綿錦繡風光,正是兩堤花柳全依水,一路樓臺直到山。
正值春暖花開季節,遊人不絕於途,船不閉戶,車不垂簾,拋頭露面的仕女比比皆是。或鬢角、或頭髻簪著鮮花,個個人都是面桃花相映紅模樣。
小竹趴在船舷上瞅著旁邊那艘金漆玉刻的大畫舫,稀奇道:“這裡的娘子們人人都戴花,真有趣。”
衣衫華麗、英俊瀟灑的李佑疏懶的挨船邊而坐,人的模樣兒水裡影兒,端的是美男照水、玉樹臨風。他嘴上沒閒著,正充當導遊與北方人程小娘子閒談,“這揚州說是位在江北,但水土人情卻似江南,處處與江南相彷彿,倒也常被視為江南都會看待…”
正說得一半,李佑忽然感到頭上被輕輕砸了一下,隨後一團花朵滴溜溜的從頭頂落到了手中,還帶著淡淡的香氣,其他書友正常看:。
這是誰亂扔雜物?李佑大怒,扭頭看去,卻見旁邊隔了一丈遠的畫舫裡,幾個花枝招展女子圍坐在一起,低頭吃吃淺笑,亦是人人簪花。其中只有中間穿鵝黃衫子、梳雙飛燕髮式的小娘子頭上無花,估計便是她下的“毒手”。
這是被調戲了…李佑當然不會大煞風景的發脾氣,搖搖頭繼續與程小娘子說話。誰叫那個小娘子長相平平,已經修煉到非絕色不動心的李名士自然懶得回應她,卻惹得那邊廂“多情漸被無情惱”。
“原本聽說你在江南號為酒醉倚斜橋、滿樓紅袖招,果然如是。不知笑舞狂歌四十年、花間行樂月中眠又是何等風儀?”程小娘子滿眼閃爍著崇拜的光芒對夫君道。
對此李佑自得之際也只能追憶一番道:“數風流人物,俱往矣,俱往矣!”
這不是違心話,以後做了正印父母官,要講究個體統威嚴,偶爾應酬時逢場作戲無可厚非,但不可像從前那般浪蕩無行,除非他絕心仕進。
杜前輩的“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人人稱羨,但言外之意就是十年不能升官的心酸啊,不要忘記了前頭還有一句“落魄江湖載酒行”的。
再一轉眼,卻瞥見前方岸上披紅掛綵,錦緞飄飄,李佑信口問船家道:“那是什麼地方?”
“徽州大商金老爺的產業,近日在水邊修了座新園子,今天大概要辦文會來慶賀,文人名士雲集於此的。說起來這金老爺便是小人方才所說鹽商中最大的幾個之一。”
“哦?”李佑打定主意要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