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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萬三千引官鹽,沒有八千兩前期本錢是不行的。還有,若一個綱商本年度運不足窩數,只怕第二年就要被削掉了。
胡先生繼續說道:“去年秋季,到了綱鹽發運季節,邱大官人找別人借幾千兩先運了一批鹽,但想運足一萬三千引,仍缺四千兩本錢。他便將主意打到縣衙銀庫,對江老爺說若支用四千兩運鹽,來年春季可翻本為八千兩。聽到能淨得四千兩鉅款,江老爺便動了心。”
此時李佑恍然大悟道:“挪用庫銀作買賣謀利,若傳出去名聲十分不堪,只怕要被彈劾罷官。難怪當時江老爺做的隱秘,連你都不曾告知。就是庫吏也不知道江老爺支走了銀子作甚用處。”
不過李大人默算一下後,又奇怪道:“運鹽利潤秋春之間翻倍或許誇大,但也不會差多少,江大人穩穩賺上三千兩不成問題。莫非又生了什麼變故,致使他連七百兩虧空都填不上了?”
“四千兩銀子在鹽場換成了六千引鹽,邱家用一艘漕船改成的巨船載鹽,從儀真下江運往漢口口岸。沒過幾日,那邱立突然說,鹽船載重太多,船行不穩,在江上忽遇惡風,遭了傾覆之難,全部沉到了江底…”
“必定是假的!”李佑猛然拍案,憑著直覺說道。不管是真是假,這江知縣也真夠倒黴的。
胡振汝嘆息道:“江老爺挪用了四千兩,血本無歸,找邱大官人討要不回來,又被庫吏藉機冒名支走一千兩,總共惹下了五千兩虧空。他將歷年積蓄都掏了出來,仍欠七百兩。囊中已是一貧如洗,那日被夫人擠兌一番,臉面上受不住便自盡了。邱大官人十分可惡!”
說至此,胡師爺又起身對李佑拱手揖拜道:“還要替故去的江老爺多謝縣尊高義,若非縣尊明察秋毫、仁厚待人,江家孤兒寡母只怕要乞討回鄉了。”
李佑也嘆道,“夫妻拌嘴,人之常情,錢財乃身外之物,何至於此。江大人也真糊塗啊,不當聽信小人讒言,挪庫銀去做買賣,即使成事了也很容易走漏訊息,其他書友正常看:。”
胡振汝面sè忽然變得古怪,過了好一會兒,才到:“不瞞縣尊,江老爺並不是糊塗人,但有龍陽之癖,喜好男風,與容貌清秀的邱大官人情意很密,故而才會被騙。他憤ji自盡,或許與此也有幾分關係,那日我聽見江夫人拿此說事諷刺江老爺瞎了眼。”
搞基?!原來如此,難怪堂堂一個知縣能為了七百兩自殺,想來想去使人猜破頭也想不到…李縣尊瞠目結舌好半天。
雖然他上輩子在書裡常看到說國朝許多士大夫好男風,但穿越以來還真沒親身見到,只聽說過崔師爺窮困潦倒時在家拿小廝洩過火,不曾想今天遇到這麼一樁真正的男風之事。
又想起莊師爺曾目光如炬的斷言:令江大人說不出口事情背後,必定有一個美貌女子!當時李佑對此論斷還是有幾分相信的,現在看來都判斷錯了…
少見多怪的李大人從稀罕中回過神來,詢問道:“以你看來,邱大官人這是不是利用…男sè欺詐錢財?”
胡振汝反問道:“縣尊的意思是…”
李大人神sè莫測,暗示道:“不是詐騙也要變成詐騙,他聲稱在哪裡沉的船?”
胡先生立即反應了過來,“沿江兩岸諸縣皆有河泊所,轄內沉船都有記錄!若是謊言沉船,必有蛛絲馬跡可循,在下願效勞前去查訪!”
也是一個聰明人,這事也算投名狀罷…李佑點頭道:“敬候佳音。”
又對周杰希道:“支取三百兩,給胡先生此行用度,再差撥長隨兩名,shi候胡先生出行。”
自從揚州府通判、署理江都縣李大人到任以來,還沒有一個鹽商主動到縣衙拜訪,如果以為李大人對此不介意,那就大錯特錯了!!。
三百零二章 不地道的府衙
李大人對鹽商的敏感不是沒來由的,書迷們還喜歡看:。但在揚州城裡,確實是鹽商求到縣衙的少,縣衙求到鹽商的多。
江都是個很特殊的超級大縣,由於管轄揚州城,各項開支十分浩繁,但本地的經濟卻很畸形。'。。本站'
首先農業比江南差很多,田土丁口方面的錢糧正賦比較一般般,能存留本地的更是稀少;其次,製造業幾近於無,鏡子脂粉鹹魚也算製造業麼?稅收可以忽略;第三,城中店鋪雖多,每年有上萬門攤銀可收,但也只夠縣衙裡千把人發工食銀的,書迷們還喜歡看:。至於稅關和鹽業每年的四百萬稅銀,那和江都縣無關。
所以縣裡很多事情的花銷都要去求鹽商捐輸,這個“求”字讓李大人自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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