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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為國分愎捐納鹽課,卻被老父母如此苛責,傳出去令人心寒齒冷!此例一開,今後揚州城裡誰還肯為官府捐輸效力!”
李大人搖搖頭,滿臉憐憫之色,嘆道:“爾等這些法盲,犯國法而不知,觸律例而不覺,猶沾沾自得而茫然不曉,可悲可嘆!皆本官不教之錯也!”
又轉頭吩咐崔師爺:“本縣須加強律法教化,以後衙門口八字牆上每日張貼幾條律例為百姓宣講!“還像狗一樣趴在地上的齊某人心裡已經開始破口大罵,這他孃的明擺就是尋事!我講人情你要律,我律你肯定又要說人情,左右都是你的道理!那就將事情鬧大了罷,我就不信你敢打死我!
脾氣太差的人顯然做不到商家大掌櫃,齊掌櫃從來都是以體面斯文要求自己,所以能一直忍耐至今,但現在也被縣尊大老爺欺出火性了。
他憤jiyu呼,卻聽見上面又傳來一句輕飄飄的話“這齊姓刁民也不是真正做主的。崔先生速速寫張牌票,遣人持票並帶上這個姓齊的,去那金家催討鹽課。”
正準備大鬧的齊掌櫃登時像癟掉的皮球一樣洩了氣,無論如何能先脫身出了衙門再�,
卻說在新城東北的金家大宅邸裡,金百萬正與謄養的幾個清客閒談,討論一下陰陽交合生男之道,順便等待齊掌櫃的好訊息。
不料傍晚時卻見狼狽不堪、衣冠不整的齊大掌櫃被幾個衙役押了回來,問清楚狀況,見多識廣、揚州前三的大鹽商金百萬也迷茫了,其他書友正常看:。
這多年見過不知多少地方官員,無非都是要錢要政績。可這個新縣尊到底怎麼想的?難道真是個不通世事的腐儒?小心為上,再給他一次機會好了!
四月二十八日,是揚州府通判署理江都縣李大人到任第三天,在崔師爺的催促之下,李估不得不硬著頭皮去縣學巡視。
這年頭士人是統治階級的根基,為了收取士心並表達重視,任何知縣上任後都會盡快到本地縣學巡視,不這麼幹的絕對是官場特例。
縣學生員(也就是俗稱的秀才)單個並不可怕,但成群結勢了足以操縱輿論,影響官聲。而且說不定將來哪個秀才就會中了進士,成為關係網中重要一份子。
以國朝體制,知縣是本縣教育的最高責任人,從關係學、心理學、
社會學來解釋,知縣可以被視為所有縣學生員的老師,恰恰是這點叫李大人頭大無比。
按人口和社會地位,這年頭的秀才有點類似於李大人上輩子十年代的裡充當老師加校長角色,即便是心理素質強大到如李估者,也有點怯場。
一來這是學歷崇拜的年代,奔學校巡視是很清高很讀書人的事情,與去國子監上學查案,或者在朝堂上發言罵架不一樣,沒有可比性。
二來學校裡“憤青”多,李大人四方知名,負作用就是一大堆短處毛病也有很多人知道。官場上講究潛規則,沒人去戳,戳了也沒用,但士子們就說不準了。沒準就會跳出狂生幾個拿他李大人刷名聲的,若真如此,無論計較不計較,都很兩難。
唉,一聲嘆息中,略帶忐忑的李縣尊大清早輕車簡從出發了。他沒有拉出長長的儀仗隊伍,姿態放得很低,藉口是唯恐驚擾清靜向學之地。
縣學是廟學合一的,巡視程式也就這幾樣,先在文廟燒香,禮敬過至聖先師:然後召集生員訓話:最後舉行“觀風試”。
到大成殿燒香按部就班,一切照例,乏善可陳,隨後與生員見面才是重頭戲。
愁眉苦臉的李縣尊在教諭和訓導的陪同下,立在學宮明倫堂的月臺上,而臺下足足有一百多個秀才。又掃視幾眼人群,他忽然發現在學的生員都是年輕人,大概年老的不是回家閒居就是舉為貢監了。
看見這個人數,年紀還普遍偏輕,李估便能知曉,江都縣科舉水準必然不錯,不比蘇州諸縣差多少。若這群人將來能出幾個進士就可以是自己的關係了……,
既然在場以年輕人為主,李縣尊忽的靈機一動,拋開了崔師爺提前擬好的文四駢六稿子,直接開了……
“吾嘗聞士子當以天下為己任,敢為天下之先!無論國家興亡還是地方起廢,士人皆有重責也!此責既是我等朝廷命官的,也是爾等莘莘學子的,但歸根結底還是你們的!諸賢生朝氣蓬勃,鼻當興旺之時,好似此刻辰時之日yu上中天,天下之望皆在爾等身上也!望諸賢生勿負大好年華,皆成國之棟粱,以使吾輩後繼有人!”
又道:“本官無才,本次觀風之試,以縣治為題!諸賢生儘可獻言佐助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