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部分(第3/4 頁)
“縣尊爺爺,並非…”
李佑不與他講理,只管喝道:“不招就打!左右狗才還不動手!”
邱立一連捱了三十多重板子,又被潑醒,終於挺不住,暗示道:“在下願先吐還贓銀…”
這意思是要送好處求饒了。在邱大官人想來,江知縣已經自盡了,虧空也補上了,任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官員都不會再翻出來給自己添麻煩。新縣尊還揪著這事不放,無非就是要敲他點銀子。
但邱大官人又一個沒料到的是,李縣尊竟然清如水明似鏡!李大人面對賄賂無動於衷,大義凜然道:“不認罪名,談何贓銀!不招上夾棍!”
哎喲。這縣尊實在蠻不講理…邱立和兩旁值堂皂隸齊齊想道。邱大官人又一想。縣尊是新來的所以沒有關節門路可通,不如在他這裡先認下了,等本案上報到府衙、分司時使錢買一個屈打成招了事。
計議已定,邱大官人便有氣無力道:“在下全招了!”
聞言李佑緩和口氣,雨過天晴和顏悅色的問道:“除了盜用官銀,你運鹽其他本錢從哪裡來的?”
邱立雖然糊塗縣尊問這作甚,但嘴臉和背後的傷勢仍在隱隱作痛,心下畏懼如實答道:“找了六位同鄉借的。”
“都是鹽商?”李縣尊繼續盤問。
“是。共借了五千兩。”
果然如此,揚州鹽商百分之八十都是徽州人,彼此之間互相幫襯也是常有的事情。李佑又問道:“這筆款子不小,拿來運鹽時你們如何約定的?”
邱立愈加糊塗,但這也沒什麼不可說的,這年頭合夥運營、對半分利是很常見的生意經,比如東家出錢、夥計出力,年底盤點後利潤各取一半的做法。所以邱大官人還是如實答道:“在下出窩本,他們出銀子,合夥運鹽。其利各半。”
“哦?本官也常聽說合夥的法子,你們這就算是合夥?”
“確實是合夥。”邱立老老實實道,
李大人看了看值堂書吏和崔師爺,點點頭道:“是合夥。那便叫他畫押罷”
如果邱大官人此時抬起頭,就會發現縣尊的嘴角閃過一抹詭異的笑意,刑名師爺也忍俊不禁。
次日清晨,李縣尊敲鼓升堂大點兵!按著花名冊,將三班衙役連帶幫役點了一百來人,匯聚在大堂前。
一時滿衙震動。胥吏皆驚疑不定,不曉得縣尊忽然聚集精壯人馬作甚?按著往年經驗,莫非是什麼地方發現了鹽梟,縣尊要大家去查禁捉拿…需如此大規模出動應對的鹽販子,武力定然不凡,這一去是要玩命哪。
被點到的不明白,其他人也好奇。都聚集在大堂周邊圍觀。
底下猜測時,李佑緩步踱出大堂,立在月臺上,書迷們還喜歡看:。全場便安靜下來,聽從號令。
“前任江知縣之事,本縣終於有所查明,有七名嫌犯合夥行事盜竊官銀!現仍有六人未曾到案受審,今日便差遣爾等分頭捉拿!”
若有典史,那麼就該典史上前道“請大老爺示下”。怎奈目前江都縣典史空缺,李佑只得很沒排場的繼續說道:“六人皆為城中綱商!第一隊,捉拿王淳!第二隊,捉拿劉重選!第三隊,捉拿周恆!第四隊,捉拿鄔鈺!第五隊,捉拿姚士銓!第六隊,捉拿孫開鼎!戶籍冊頁上有住處,爾等各自去戶房領取,務必奮力!”
聽到命令,當即滿場靜不下來了,眾人紛紛交頭接耳。
綱商就是在冊鹽商,雖然縣尊念出的六人中沒有八大巨頭如金百萬那個檔次的人物,但一口氣抓六個鹽商,仍是近年少有的大事件,估計頃刻之間就要轟動全城了。可事前沒有任何徵兆,這其中的弔詭真是晦暗不明。
刑名師爺崔真非立在一旁十分憂慮,抓捕之法怎能是這樣的?那些有錢鹽商彼此根纏枝繞,耳目靈通,說不定縣衙裡就有很多內線。所以想去抓人,必須要暗中佈置,突然襲擊才能得手。
或者只派一個差役持票上門傳喚就可以了,被傳的人只要不想造反,都得想辦法應付應付。
哪有如此大張旗鼓、唯恐天下不知的道理?
其實洩露出去被嫌犯逃匿還是小事,大不了徒勞無功,但真要惹得人心惶惶出點亂子就是麻煩了。要知道,那幫鹽商多有同鄉同宗,常常同氣連枝,這次如此搞法動靜真的太大,東主實在莽撞了。
就這一會兒,崔師爺已經目睹到有幾個小吏悄悄出了儀門狂奔而去,他便曉得,今天必然無功而返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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