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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李佑去都察院拜訪趙總憲。那些御史彈章總是個問題,請左都御史幫忙壓制一下也好。
不過趙總憲表示沒有辦法。
一百多個監察御史都是有密奏之權的,業務上獨立性很強,有事情可以不經都察院直奏君前,左都御史也不能在中間強行插手。
左都御史作為都察院大頭目,職責在於調派十三道監察御史和巡按御史的差事,以及各御史的差事總結和任期考核。還有方面大員巡撫名義上也是都察院外派官。
可以看出,左都御史對普通監察御史的影響力重點在於調遣和考核,而監察御史在任職中如何行事,左都御史原則上是不干涉的。
不過原則歸原則,國朝做事從來都是看人下菜的。手握考核調遣大權的左都御史想要去直接指揮監察御史行事,當然也可以做到。
但還存在一個情況是,監察御史人數眾多,作為朝廷喉舌耳目之官,是大佬們必爭之地,美其名曰養科道之望。所以御史這個群體,內部山頭林立,派系十分複雜。
即便身為左都御史,有大批唯馬首是瞻的親信御史不奇怪,可也不可能把所有御史都壓住不準奏事,不然就等著被攻擊堵塞言路,辭職下臺罷。更別說科道兩字,除了御史還有給事中,趙總憲是夠不到的。
最終李大人反而被總憲老大人責備了幾句:“老夫自當盡力為你開脫。若爾行得正、坐得直,防杜漸微,何懼之有?”
李佑唯唯諾諾,心裡卻嘀咕道,要是一輩子行正坐直,在這沒電沒網路的時代人生還有何樂趣?
直到臨別前,趙總憲才不慌不忙的與李佑說起正事,“彈劾袁閣老的雖多,但不足為奇,乃是常情。彈劾你的,卻有些不同尋常處,書迷們還喜歡看:。”
“願聞其詳。”李佑打起精神請教道。
“以老夫所猜,似有歸德千歲的影子。”
李佑甚是驚愕。他一直以為自己被批次彈劾,是因為自己名聲起來了,所以享受到了與閣老一般的待遇,成為科道清流組團刷聲望的靶子。
但聽趙總憲這口氣,並非那樣,而是歸德長公主殿下故意組了團來刷他。趙老大人在監察這一行浸淫多年,各種瓜蔓枝節很是門清,他的判斷應當不會出錯…
趙總憲皺眉道:“老夫在文華殿中就疑惑不已。先前歸德千歲已經默許了分票中書之事,之後並無異議。為何前日又出爾反爾的對你步步緊逼?好似有所依仗。這兩日又暗中指使群僚彈劾你。”
“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李佑咬牙切齒道,“女子心思善變也是常情。”
“你得空多讀讀書!人又不蠢,在詩才之外創出個文才名頭才好。別老讓他人以此說事,叫你辯無可辯。”
李佑出了都察院,想起歸德長公主,真是悲憤不已。敢情他被蜂起彈劾的幕後黑手是千歲殿下!
明明是本官被你強行拉進暖閣那啥了,本官心胸寬大未想著含怨報復,怎麼反而你生了深仇大恨似的處處為難?也太過分了,真想趕盡殺絕?
李佑悶悶不樂的回到寓所,留守的韓宗上前稟報道:“方才歸德駙馬爺來訪,見老爺不在便走了。不過留了幾句話。”
林駙馬?他來作甚?李佑很莫名其妙。“他留了什麼話?”
“他說,天子今日親自向太后苦苦求情,已許袁閣老明日復職。”
李佑更莫名奇妙了…林駙馬有毛病這是?跑到自己這“仇人”家就為了傳一句宮廷小八卦?難道是為了嘲笑自己不能與袁閣老復職麼?犯得著麼?
一旁的張三嘖嘖道:“老爺與駙馬爺關係真不錯,如此及時的親自過來通傳宮中秘事,其他書友正常看:。”
我和他有個屁關係…李佑心裡罵了一句。忽然靈光閃現,以林駙馬的性子,肯定不願意見到自己,更不會為這麼一件無聊事主動跑過來。能逼他如此行事的,怕是也只有千歲殿下?
也就是說,袁閣老復職這句話是歸德長公主派駙馬傳給自己的?
越想越有可能,歸德長公主如果和自己直接來往過密,必然會惹出各種嫌疑。這種問題上,連身邊的內監宮女都不值得信任。但駙馬與自己來來往往,便不會惹人遐想了,駙馬本身又已經知道姦情的,無所謂遐想不遐想。所以千歲才會打發林駙馬來充當這個打掩護的。
不過傳這句話又有什麼意義?李佑冥思苦想一刻鐘,猛的拍案道:“這是逼本官去求她啊!”
前日文華殿裡,歸德千歲派吳公公去奏報太后,大家都沒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