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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興兒環視全場,微微嘆氣,使她失望的是那李佑竟然沒有來。
今晚唱禮的儐相居然是孫及孫大幫閒,真可謂技多不壓身。
贈詩送禮拜大神之類的流程就不贅述,其中姚興兒也出面祝福了李環這個近日快與自己並稱的小美人,顯出寬容大度樣兒。
一直到了最關鍵一步,孫幫閒高喊:“送入洞……”
最後這個“房”字尚未出口,廳內眾人只聽得門口有人大叫“慢著!”拿眼看去,卻見一高大瀟灑的青衫少年立定在廳門。
驚愕幾個剎那,左邊的孃家姐妹無不紅潮上臉、神色興奮激動,恨不得把這少年綁回家去好好蹂躪一番;右邊的夫家書生們交頭接耳後恍然大悟,倒吸一口涼氣,這人傳聞中是本縣花街霸主、柳巷魁元,所向無不披靡,今夜要來誠心鬧場子怕是不好收拾,不過倒也無需太擔憂,畢竟己方有八十兩銀子的價錢做底氣。
來者正是李佑。
遭到廳內二三十人含義豐富的目光齊射,李佑發覺自己有些唐突了,攪場子攪的不合時宜。他還是年輕毛躁了點。
下意識看前方大紅燭下,鳳冠霞帔大紅綢衣面無表情的是李環;她旁邊站立的書生好生眼熟,仔細分辨,卻是嚴秀才,書迷們還喜歡看:!
本是喜氣洋洋的嚴秀才此刻臉如冰霜一般,狠狠盯著李佑。他家娘子失了身,嚴秀才嘴上不說什麼,心裡卻是在意的,總覺人前失了顏面。花了八十兩巨資買下李環的初夜,一是炫耀,二來未嘗沒有在朋友中找回面子的心思。值此良辰,令他厭煩的李佑突然冒出來攪事,雖然不懼,但也有吃了蒼蠅的感覺。
李佑心裡也頗意外,怎的又和嚴秀才對上了?時也,命也?
這話要從何說起啊……李佑頭疼了。怕趕不及來得匆忙,連說辭都沒琢磨好,此時總不能當著數十人嚷嚷,知縣大老爺要納妾,閒雜人等迴避!
若陳知縣是個橫行霸道、不在乎民望的人,他倒是敢如此做。但上樑想要正,他這下樑也不能太歪了。
不錯,李環就是李佑所能想到的最符合標準的人選,年紀輕、長相美、出身低、有文化、還是個處子之身,堪稱完美,實是良配,叫誰都挑不出錯兒。
不足便是花費多點,甲申之後本朝新制,從事風塵賤業,須得到官府登記,名列娼籍而後才能從業。身在娼籍的人想要脫籍,需向官府繳納脫籍銀一百兩,年過三十減半、過四十再減半。李環沒有賣身契在老鴇手裡,身價只需一百兩脫籍銀,但知縣大老爺再窮也不會缺這百八十兩銀子罷。
李佑清楚自己是來幹什麼的,但在場的別人不知道。李典史橫刀奪愛?嚴秀才二龍搶珠?李環嫌貧愛富?李媚姐恩怨情仇?姚興兒橫插一槓?什麼亂七八糟的念頭都有。
見得儀式被攪亂,李媚姐身為主人,那必須要出面的,她心裡暗怪這死冤家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冒出頭來,是個什麼意思?你要對環兒有興趣,早說呀,姐姐我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少收你點銀子也不是不可以。
李媚姐待要上前質問一番,卻見身旁人影一晃,姚興兒搶出列,在她前頭娉娉嫋嫋行到李佑身前,屈身拜見道:“數日不見,李先生萬福,書迷們還喜歡看:。”
李佑其實就沒認真和姚興兒打過交道,見過兩次不是鬥雞一樣就是泥偶木像一般,反正沒正經見過本縣頭牌的風采。今夜見得姚興兒神采煥發,姿容清麗,燭影下掩不住的肌膚如玉,暗歎不愧是頭牌人物。又聽得姚興兒嬌聲對他問安,心肝不由得軟了三分,還帶有些男人應有的小得意。
李媚姐冷哼一聲,改了主意,拿出風流做派要與姚興兒別苗頭,扭著身子親熱的貼上李佑問:“李小哥哥所為何來?”
還是正事要緊,李佑對姚興兒歉意一笑,便對李媚姐道:“姐姐借一步說話。”扯著李媚姐來到外廊,低聲道:“知縣大老爺要納妾,託我尋人,我欲將小環送去,你看如何?”
李媚姐聞之滿心歡喜道:“有這等好事?你千萬不要哄騙奴家。”
那陳知縣來的時日雖短,但名聲甚佳,衙裡暫無其他女人爭寵,去給他當側室比在娼門廝混強太多了。乍一聽到,李媚姐簡直不敢相信這等好事情,別是李佑來逗她開心的罷。
“你且放心,準有此事的,我何曾騙過你麼。黃師爺已經託了我,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大老爺前途無量,你家環兒可要把住這個機遇,說不得以後我見了她也得稱一聲姨太太、陳夫人了。”李佑打消李媚姐的疑慮道,又很為難的說:“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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