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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佑不為自己操心,又關心起陳知縣來。難得和他有這樣的機會深談,該趁機打探一下縣尊的後臺是誰?旁敲側擊問道:“這個,朝爭不會牽連到縣尊罷?”
陳知縣搖頭失笑,“你太多心了,本官區區一個知縣如何能牽涉進朝局。”
誰問你了,李佑不動聲色的指了指上面,我真正擔心的是您的後臺。
陳知縣又看了李佑幾眼才開口道:“到如今,告知你也可以。本次朝爭,本官老師並不牽連其中,必定安穩無事。”
“怎奈人在官場,身不由己啊。”李佑憂心忡忡、長吁短嘆道。
只聽陳知縣傲然道:“雖然是兩個閣老斗法,但本官老師乃當朝太子太傅、吏部天官,他要抽身事外,誰人敢隨意攀扯。”
吏部尚書……李佑眼前彷彿有一個黃金打造成的大腿晃來晃去,這是比掛著宰相虛榮的閣老還實用的後臺啊!從理論上,吏部可以自行決定四品以下地方官和五品以下京官的升遷去留,所以對於小官來說,這個吏部比閣老能夠更直接影響到他們的命運。
舉個例子,本朝京中低品官員一般並不跪拜上官,拱手見禮即可,畢竟京師高官太多了,哪裡跪的過來。但唯有見了閣老和吏部尚書要跪拜行禮,為何如此不解釋。
可惜李佑是個武職,不屬於吏部銓選的範圍,但想著以後也不是沒有機會。難怪陳大老爺不怕升官慢,膽敢跑出中樞來當知縣,國朝傳統上可都是以升遷快又清閒的京官為清貴的。
不知道他是怎麼攀上吏部尚書的,李佑想著改日要諮詢諮詢黃師爺。但還有件蹊蹺事是,為何陳知縣有這樣的後臺,又是排名很靠前的進士,還入不了負天下之望的翰林院?不過李佑擔心惹起陳知縣不好的回憶,更不敢直接去問。
最後李佑問了一個在外人眼裡莫名其妙的問題:“上個月看邸報說刑部尚書楊老大人入閣為相,這人如何?不會出事罷?”
陳知縣奇道:“在京師時聽說楊閣老處事以公正著稱,和此次關係也不大,應當不會被人捉住把柄。你又為何問起他來?”
李佑避而不答,隨即告辭道:“下官從今要多多關心時局,如此先回去了。”
他之所以關心楊閣老,是因為無聊翻看舊邸報時發現一出訊息:今年年初楊閣老還是刑部楊尚書時,提出要將天下巡檢由武職改為雜職,但不了了之。這事也沒引起多大動靜,卻引起了李佑的關注……
李佑回到家中,長隨一直打著燈籠將李佑送到二門。進了後院,李佑接過燈籠打發長隨走人後,步子便邁不動了。因為他要做一個艱難的抉擇,一二三,該去哪一房睡?
正思量間,忽然從牆角下竄出一個小黑影到他面前,將李佑嚇了一跳。抬起燈籠照去,原來是婢女小竹,便問道:“夜深時候你在外頭作什麼怪嚇老爺我?”
換成別的奴婢如此,早就開口責罵了。但這個小姑娘是他還在當小衙役時親手買回來的,各種意義不一般哪。何況年紀又小,當初窮苦的讓她睡廚房打地鋪,一起混過最落魄時光,有點患難交情的意味,後來容貌長美了又是當後備小妾蓄養的。所以李佑心裡對小竹有些偏寵,態度與別的奴婢明顯不一樣。
小竹攀住老爺手臂,笑嘻嘻的說:“奴家在這裡等老爺回來,一直等到現在,摸摸臉都是涼的,書迷們還喜歡看:。”
“等我作甚?”
小竹用力引著李佑向金寶兒和她的房間過去,“我和金姐姐等老爺回來睡覺,以前不都是這樣的麼。”
李佑順其自然隨著走了,省得站那裡再做艱難的抉擇,睡誰不是睡。邊走邊說:“入秋夜涼,以後不要在外頭等這麼久。”
小竹小聲問說:“是不是怕總被奴家拉走,那兩位娘子不高興?”
“你這小小年紀都在亂想什麼。”李佑笑道。
“唉,還是以前住官舍時好,金姐姐也這麼說。”小竹小小嘆一口氣懷舊道。
“金姨娘這樣說自然有她的道理,對你來說住在哪還不是都一樣。”
小竹忽然停住,嬌軟身子很不熟練的貼上李佑說:“當然不一樣了,其實奴家更喜歡老爺當衙役住小房沒有別人的時候,真的很想念。其次才是在官舍和金姐姐一起。”
前幾回夏季攻勢屢屢受挫,情竇已經初開了兩個月的小姑娘今夜又發動了對老爺的秋季攻勢。
李佑抱住小竹的肩膀認真地問:“你真的懷念那時麼?”
“嗯!”小竹很堅定的點頭,碰到了老爺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