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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
這天李佑繼續和王同知下棋時,忽有虛江縣家中僕役送信過來,李佑拆開看了後拍案怒道:“奸賊敢爾!”
王同知問道:“家中有事?”
李佑略一思量便如實相告,“新上任的那個西水巡檢看我家絲行有利可圖,意圖侵佔。”這個新任巡檢便是府衙原來的那個經歷司知事,似乎姓蔣,和他調換官職去了西水,李佑想從王同知這裡打探一下此人的性格。回頭去虛江縣找陳知縣把這事趟平了,順便回家看看妻妾父母兼拿冬衣。
王同知沒有直接回答,卻反問道:“李知事這一月來有何感想,可願甘於現狀?”
這老頭好好的怎麼說起這個?莫非他有什麼想法?李佑也不隱瞞心情,很直白答道:“當然不甘。”
“契機就在這裡了。”王同知撫須道,“老夫自信閱人還是有幾分眼光…”
聽到這裡李佑心裡嘲笑道,你這老頭還敢說自己有眼光,直接就將全署所有人都得罪到死,還把小爺我連累成現在這尷尬處境。
“這蔣某是個得志便張狂的小人。他這區區九品在各處被上官們使喚十幾年,比小吏也就強個幾分。老夫猜他到了外方無人拘管,一直壓抑的性子放開後必然變得極為囂張跋扈。你可回鄉探尋他的不法之事,拿住他的短處。”
李佑道:“那有何用?這算什麼契機。”
王同知沉默半晌,審視著面前這個年輕到一塌糊塗的官員,心裡回想著李佑的所作所為,評估著他能力和背景。
李佑見平時和藹可親的王老頭難得嚴肅一次,知道他有重要的話正在掂量,便集中精神細聽。
兩人之間氣氛頓時凝重起來。
“從蔣巡檢身上可以牽連出府署,一網打盡。”王同知緩緩的指點道。
這…王老頭又想玩這種將所有同僚一齊檢舉的行為藝術?還要把他拉下水同做?他李佑看起來有這樣傻麼?憋了半天大招就是這麼一句沒用的話?
“哈哈哈哈。”李佑捧腹爆笑,“王老爺你這是死心不改啊,做人不要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好。”
王同知涵養再好這時也被李佑笑的臉上掛不住,雖然他那事情以官場角度看確實挺丟人,便高聲斥道:“你敢在上官面前失儀!”
李佑收聲拱拱手,起身要告辭,抓緊時間回虛江去。
“慢著。”王同知叫住李佑,“老夫尚未說完,你以為這次還是收禮受賄這等瑣屑小事麼,如果要說這府署上上下下同心同力侵吞倉中存糧呢?”
一句話震得李佑腦子嗡嗡作響,如真集體侵吞官倉存糧,那就不是小打小鬧,稱得上驚天大案了。
崇禎年間大災荒引發民亂險些改朝換代,這教訓怎能不引起朝廷警惕,所以近幾十年來,對備荒賑災的倉事十分重視。以本朝慣例,索錢受賄即便查處也可以輕拿輕放,退贓贖罪後還是能夠復職。但私吞了官倉米糧,性質就完全變了,比直接貪銀子還要嚴重得多。若因此引發了地方民變,那簡直可以夠得上抄家充軍殺頭,由此可見這是多大的罪名。更何況聽王同知這意思似乎是府衙全體都參與了,更是夠驚世駭俗。
現在米貴成這樣,府署積攢數年倉儲,還不出糶平價,十分令人不解,難道…想至此李佑駭然道:“老大人不可虛言,書迷們還喜歡看:!”
王同知道:“千真萬確的事情,你以為本官拼著成為笑柄圖的什麼,藉此自清,能涇渭分明而已。”
李佑恍然大悟,難怪王同知兒戲一般的找個雞毛蒜皮由頭把全府衙都舉報了,看似平白無故得罪所有人,誰料其中別有智慧。想來王同知上任之後,暗暗察覺了府署中人侵吞倉儲的事情,既不敢冒險涉足其中同流合汙,又怕被同僚們強行拉下水,還擔心將來萬一東窗事發後自己摻雜其中說不清道不明,便想出了那個找點別的芝麻綠豆小事一鍋端舉報揭發的辦法。
這樣做好處有三點,一是王同知因為小事故意得罪了所有人被同僚排斥,不會沾惹上他們的盜糧大罪,又不會直接逼急同僚們狗急跳牆你死我活;二是在外人眼中王同知與其他人劃清了界限,他可以假裝被瞞的什麼也不知道,萬一東窗事發也不會牽連到他;三是若朝廷查處下來,王同知作為全府衙唯一清白的人,多多少少該有點褒獎,說不定能被朝廷樹立成先進典型來遮羞,直接署理知府了。
李佑心裡不由得讚歎道,這老頭看似平庸無能,但幾十年的飯不是白吃的啊,他這近似於裝瘋賣傻的一招,瞞住了所有人,把明哲保身的理念發揮到了極致。一個僅有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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