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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親民官,許多事必須透過蘇州府,所以王知府在人財物調動上有絕對優勢,藉此來遏制石參政實在很順手。
大工程硬撼大工程,王知府便要以此來彰顯堂堂四品府尊的威權。你參政是上官也不過從三品而已,蘇州府里正堂還是本官,拼著臉面前程不要也容不得你亂命!
想至此李佑不由得再次感慨石參政真是把老人家的心傷透了。老實人被欺負的忍不住後爆發起來,果然更厲害,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和藹可親的王老大人麼?到底是有意為之還是一時衝動豁出去?
毫無自知之明的李推官沒有認識到,其實軍功章也有他的一半,雖然是很無意的一半。
明白了因果,李佑卻擔心王知府頭腦發熱的過了頭,便問道:“府尊意欲如何治河?”
他在虛江縣主持過河工之事,也是稍微瞭解其中情形的,害怕王知府學當初的陳知縣,非要燒錢搞什麼石塘長堤。這可不是一二十里的虛河,而是少說二三百里的幹流,還不包括其他河浦溝渠支流。
關書吏答道:“府尊自有定計。河工以清理淤積、疏通河道、修補土塘為主,另於關節處開挑新河道導流入海,再於緊要處加築塘壩。”
聞言李推官鬆了口氣,若是如此局面就尚未失控。
幸虧王知府的意思以疏浚河流為主,這樣叫民夫去賣苦力就好。如果要學陳英禎大人在虛江縣時,拿銀子堆石塘堤壩整治河道的行為,那麼掌管銀庫的李推官便要一哭二鬧三上吊了。
李佑忽然又想起一個問題,問關書吏道:“為何短短几日便有了如此大的動作,沒有上報朝廷麼?根本來不及罷?”
“奏報了南京工部,好像有個侍郎是府尊的同鄉,便迅速回復准許。另外大概去京師的奏疏還在路上。”
李佑再次為大明朝的行政體系頭疼,近幾十年號稱代行江南江北巡撫事的南京六部算不算朝廷?它的批准有多大效力?
不過現在怎麼看王知府也有點先斬後奏的味道,簡直是破釜沉舟,孤注一擲,不給自己留後路。
已經狂化的府尊太可怕了,一旦靠近容易被無差別的誤傷,不管是被自己人傷還是敵人傷。原本打算去見王知府的李佑改了主意,轉頭就向外走。
剛走出衙門,耳中忽然傳進一陣熟悉的鑼聲,他立即辨出是鳴鑼開道,其他書友正常看:。在府衙門口有這待遇的,只有府尊一個!
估計是王知府要出巡,李佑帶著長隨當即避入兩邊人群裡,他是從自家當鋪直接趕來的,現在還是魚龍白服,不著官袍,所以也不甚顯眼。
四品府尊的排場儀仗不同凡響。導引官騎馬喝道,皂役舉高腳官牌相隨,“肅靜”、“迴避”從大門裡出來過去了,“蘇州府正堂”從大門裡出來過去了,“中順大夫”也從大門裡出來過去了…
站在人群中李佑對張三笑道:“咱們這府尊,銜頭還是不夠多。別人在後面還能舉著進士及第、經魁亞元之類的招牌,他只有秀才監生,舉出來純粹現眼哪。”
張三奉承道:“結果還不是跟老爺一樣,後面什麼牌子也不舉了。”
二人正說笑間,卻又從大門裡出現了一面牌子,上書兩個大字——貢元。
“解元狀元都聽說過,這貢元是什麼?”張三疑惑道。
李佑面色微變,貢元是什麼他當然知道,只不曾想到王知府這個秀才貢生居然是貢元,以前從來沒見他舉出過這張官牌。
以本朝體制,天下府州縣學,可以每年一次按年資選出資深秀才送入京師國子監讀書,謂之貢生,俗稱老明經。從國子監肄業便獲得了監生出身,亦可做官,當然比舉人、進士的品流差了許多,也算是朝廷給科舉不順的老秀才們一條出路。
這全國一千多貢生到京師報道後,要參加類似於入學考試的廷試,廷試的第一名便叫做貢元。
在國朝初年,國子監與科舉並重,天下貢生第一的貢元也是很顯耀的存在。但後來官場獨重科舉,除了進士,其他出身統統都是雜流,更別說不經科舉的監生。在這種功利思想下,貢元便不值錢了,也不被當回事,比鄉試解元都差了十萬八千里。
但再不值錢那也是天下第一,或者說是天下第一秀才,王老大人居然低調如斯!對此李佑險些失聲,難怪一個老秀才監生有機會當知府,一直以為是借了他的好運氣,如今看起來也不完全是。
王知府低調自然是有苦衷的,如今官場上出身大致排序是進士、舉人、監生、吏員,再具體細分便不贅述了。總而言之越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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