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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何居心。”
“其罪五,交結權貴,勾連外戚。為築城工料事,推介皇商錢氏,暗令築城協理通融其事,其中秘情隱晦不可言也。此非空穴來風,有蘇州府推官口證,鄉紳趙良禮旁證,錢氏陳情文書一篇。”
“其罪六,擅作威福,勒逼地方。顧虛名而不務於實,不惜朝廷命官而妄加凌辱。有府衙推官憤而落水,幾乎無命;有四品正堂烈日叩首,厥於階前。巡撫總督亦未見有此威也,驕矜若此,敢問心中已自比督撫否?”
“其罪七,陰用私人,幹亂府政。先有逼倒知府,後有親黨同知署理府印,致府署人心不堪,百事不舉,刑案堆積,糧稅無著,本年夏稅拖欠至今不齊,其它未可一一言狀。”
“其罪八,心胸狹隘,不能容人。嘗觀民風,此事蘇州府路人皆知,滿城皆雲,民口如山川,又何須盡言!可為一道之表率乎?”
閱畢,石參政仰天長嘆,心碎欲絞,彷彿被埋於土中幾乎不能呼吸。
腦中回憶起當年登科之時,與一干同年意氣風發,瓊林宴上立誓匡扶社稷,至今已二十餘年。
如今鬚髮半白,卻落個被巡按御史彈劾的下場,無論結局如何,都已經是幾十年來的首例了,自己還有何臉面在官場中行走?
為什麼會如此?怎麼辯白?又能向誰去辯白?
或許,自己已經老邁無用,該是辭職回鄉的時候了。這不是以退為進的把戲,是真真正正的致仕。
第一百八十章 李佑的春天?
第一百八十章李佑的春天?
當即石參政提筆寫本,他的幕僚高先生侍立一旁,眼看“臣年老平庸不堪效力”字樣,心情激動,忍不住出手按住道:“事不至此,事不至此啊,書迷們還喜歡看:!”
地方和官員相對不值錢的京城不同,一方大員石參政這樣的,除非到了天怨人怒神人共憤程度,相較起來更難倒臺。至少朝廷核實起來難度更大,空間距離上也需要更多時間,根據核實情況出結果又需要一些時間。
從程式上說,固然馬巡按攻擊的兇猛狠厲,但石參政還是有迴旋餘地的。那八大罪狀,說嚴重也嚴重不到哪去。
國朝官員,犯罪分兩種,公罪和私罪,翫忽職守沒完成朝廷任務之類的算公罪,殺人放火受賄***之類的是私罪。石參政被彈劾的罪名,基本都屬於公罪和品德範圍,沒造成什麼重大損失,處理方式是從輕的。
所以石大人起碼去職自保不成問題,如此便會各取所需皆大歡喜——李推官搬走了石頭,馬巡按彈劾成功獲得了名聲,石大參換個地方繼續做官。
這也是本朝官場機制設計的微妙處,平衡無處不在,因果互相牽扯。真正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晶壁,半步邁入新境界的大能只有兩個,萬曆張攝政和天啟九千歲。
但石參政為何冒出致仕退休的念頭?又有常言道,哀莫大於心死,用來形容此時的石大人十分恰當。其實這次被彈劾到目前為止,還未出現實質性傷害,但對他精神上的打擊太大了。
能被巡按御史以不稱職彈劾掉的官員,無一不是垃圾中的垃圾。可現在他,立志做青史名臣的石綸,居然要與這些垃圾為伍,何等難堪恥辱!若成了近年來被巡按彈劾成功的最高階別地方官,更是恥上加恥!
此時還有必要等待朝廷再派人勘查麼?難道自己要去面對朝廷欽差質詢審問麼?這些罪名查起來哪項不屬實?估計有不屬實的某些人也能讓它變屬實了罷。
真要出現那種羞辱性的結論,估計石大人連死的心都會有了,換個地方做官還有什麼臉面?唯有趁著調查尚未展開,主動致仕退場以謝天下了,這樣此事就算到此為止,無果而終,至少保全一些顏面。
說來說去,還是石參政忍受不了屈辱,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與李廣“終不能復對刀筆之吏”而自刎的想法差不多。如果換成李佑李推官李大人,自然就是另一種苟且偷生的選擇了,性格決定命運哪。
高師爺最終鬆開了手,淚流滿面的看著東主繼續寫下去。
當石參政上書乞骸骨求致仕的訊息傳開時,李佑歡欣鼓舞。等朝廷究查完結,來來回回至少熬上幾個月,中間說不定又有什麼波折。但石大人要主動辭官,那就省事了。
他不由得稱讚這位老大人很自覺,精神可嘉,很有費厄潑賴風度。又嘆道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古人誠不欺我。
頭上一座大山終於要搬走了!未來可以大展拳腳了!彷彿看到美好而**的生活在不遠處向他招手,冬天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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