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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屋門,便見“朱公子”穩坐桌旁,彷彿變了一個人,隱然上位者似的對他頜首道:“杜員外!不曾想大水衝了龍王廟!”
杜正簡心中驚疑,面上不動聲色道:“朱公子這是何意?”
“方才府中有人對我說,揚州的金員外是你的上家?”
杜老爺眉頭悄然皺起,若熟悉他的人,定然曉得這是凶兆了。作為一方巨梟,該狠的時候,他從來不會心軟的,手底下不知出過多少人命。
瞧出杜老爺的表情,李佑大笑道:“還要請杜老爺恕罪!本官真名李佑,你可曾耳聞過?之前不敢洩露身份,多有得罪!”
杜老爺聽到“李佑”二字,簡直瞠目結舌。揚州府裡吃鹽業這碗飯的,誰沒有聽說過李別駕的威名?前陣子他自然還聽到過傳來的訊息,李別駕另一個身份是金老大的女婿,所以萬萬不可慢待的。
眼前這個年輕人真是李佑?杜老爺在心裡把年紀、相貌、身量想了一遍,確實與傳言一樣…
又想起一樁,兒子說此人詩詞做的其實極好,但為人自傲,言辭刻薄善辯,這特徵又與李大人的一些傳聞相符合。
而且此人和兒子仇怨的起頭。還是因為兒子在酒樓貶低李大人引發的紛爭。若他就是李佑,當時心有不忿斥責兒子便也好理解了。
巧合相似之處多了就不是巧合了。杜老爺漸漸有點相信。如果真是李別駕,難怪會說大水衝了龍王廟,從金員外這裡論起來,套近乎說是一家也不為過。
杜正簡坐在下首,主動慢慢與李佑攀談起來,談論了金百萬家裡客廳擺設,又談了談江都縣衙掌故,李佑也並不隱瞞他和金百萬的一些小矛盾。
越談杜老爺越發的相信眼前人就是李佑。有些閱歷是騙不了人的。他苦笑道:“幸虧遇到了李別駕不見外,若是搶了別的官員回來,在下就犯了劫持命官大罪了。”
李佑察言觀色,忽然開口道:“其實貴府已經有人認出了本官,但她還去州城報信了。”
杜老爺下意識問道:“是誰?”
李佑笑而不答,杜正簡起身道:“貴客少待,在下去去就來。”
李佑攔住杜老爺道:“她對本官而言也是好心,其他書友正常看:。杜員外先不要追查了。不然本官豈不成了忘恩負義之徒?再說若不是她點出杜員外和我那老丈人的關係,本官至今還不敢坦誠相見,又何必耿耿於懷?”
杜老爺賣了個面子,沒有當場出去安排追查,只想道沒有不透風的牆,事後細查之下遲早會知道此人是誰,不必急於一時。
只是怎麼對待眼前人才好?杜老爺糾結了。
這個糾結倒沒有惡意,他有十個膽子也不敢將金員外的女婿如何。若惹怒了金百萬,杜家只怕蹦躂不了幾天就要灰飛煙滅。而金百萬只是換一批人馬來運私鹽而已。
杜老爺糾結的是,親事還辦不辦?婚事已經籌備差不多了,要不要移花接木的把女兒送給李大人做妾?
話說,其實俞娘子沒有騙李大人,杜家大小姐確實醜陋不堪,但她沒說杜家二小姐是小美人…又是一個致命的留白。
雖然良辰喜時已經到了,但顯然一切均暫緩待定。
李佑心裡默算。據俞娘子所言,騎馬只用一刻鐘便可到州城。如果她聽自己的話,報了信就乖乖回返,算時間也差不多應該回到府裡了。但大軍行動肯定比單人匹馬慢幾拍,至少還得過一個時辰。
“啊!”他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對杜正簡道:“那向本官告密之人,似乎立功心切。急於在本官面前表現。再說杜員外也曉得本官身份,州城那邊定然已經十分慌張了。本官擔心在急忙情勢下,引了大批營兵使得貴府受到驚嚇,若是如此便為本官的大過錯了。”
杜老爺聽到這裡,表情頓時不自然起來。李別駕說的不錯,他們這種人家,最忌諱或者說最害怕的就是被官軍圍住。“如何是好?”
李佑出主意道:“派人去路上打探,有了訊息時,你我一起到路口迎接。他們見到了本官安然無恙自然就消停了,其他書友正常看:。本官只會說受老丈人所命來做客,沒了我這苦主,案子自然無從談起,如此貴府便免遭無妄之災。”
杜老爺作勢道:“多謝李別駕寬宏大量!”
他忽然又想起來,救上司之功人人想爭,前來的必然有高郵營的把總帶隊,倒是個結交營兵武官的機會。這李別駕兼管營兵,是高郵營的頂頭上司,有他居間介紹,便可以和高郵營兵建立關係,那些武官老爺們想必也會對自己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