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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經說出口,蕭學道便順暢了許多,“有人舉報去年府試有弊事,為平息輿情,今年十月府試由學道衙門主考,本官到揚州正為此事。”
府衙和縣衙所有人除了李佑,齊齊大吃一驚。這是變戲法嗎?大宗師來之前說是要主考縣試,怎麼下了船就變成了主考府試?這讓府衙特別是羅知府的臉面往哪裡放?
大家皆知,羅知府費盡心思剝奪縣試主考權,甚至不惜搬動大宗師過來壓制李佑,現在卻當眾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縣衙毫髮無傷,府衙卻莫名丟了府試主考權。聽起來就像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的鬧劇,諷刺味道十足。
科舉是做官的正途,是讀書人真正改變命運的唯一道路,也是地方衙門最核心的權力。一個地方衙門連科舉權力都喪失掉,那真是臉面盡失。
又悽慘的敗掉了…羅知府鼓著眼睛呆立在碼頭上,脖頸通紅,臉色鐵青。箇中滋味,實在難以言述。本來要這樣對對李佑的,可全都作用在了自家身上,那姓蕭的為何突然變了卦?
府衙的曾同知和冷通判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嘆口氣,他們深知,府衙這一跟頭栽下去,威望算是徹底掃地。
府縣同城確實是個悲劇,從今往後在揚州城裡,府衙只怕人心盡失了。一旦別人對府衙失去了信心,那麼府衙法令連大門都走不出去。
只說前一陣子,鹽商踴躍支援府衙,讓他們幾個堂官腰包不至於太乾癟,其目的就是希冀府衙壓制住縣衙和李大人,其他書友正常看:。
來來往往不知多少個回合後,到了如今府衙算是連小褲都輸掉,面對縣衙和李大人完全無可奈何了,那麼還有多大利用價值?鹽商們也不是做慈善的白送銀子的。
碼頭上的事情,沒有大張旗鼓的傳揚,只在有心人那裡悄悄的傳遞,但仍成了類似於風向標的事件。
李大人之前宣佈過對寄籍人口加徵銀兩,進展一直不是很順利,但三十日這天,徵收數量忽然暴漲,縣庫一日內便入賬五千多兩。
全縣童子這次算是真正看準了風向,一時間蜂擁至縣衙報名參加縣試,府衙張貼的關於縣試的告示,則成了年度笑話。
不過李大人禁止寄籍人口參加縣試和府試的法令,仍然像一把劍懸在雄心勃勃的大鹽商們頭上。現在這些鉅富們真正對李佑產生了一絲畏懼心理,那李佑膽敢指使大軍先斬後奏的滅杜家滿門,焉知不會在揚州城裡重演一遍?
於是金百萬家再次熱鬧起來,使得金員外又喜又憂。喜的是自從有了李佑這個便宜女婿,他家隱隱取代新安會館成了揚州鹽業的核心,憂的是同行們都把擺平李佑的希望施加在他身上,他感到壓力很大…
此刻,承直郎、揚州府通判、署理江都縣事、管府守備司李大人哪有心情搭理鹽商,他花了兩天時間,寫出一份奏章,交給急遞鋪送往京師。
京師官場,自從年初大變動後,已經平靜了幾個月。
大約十天後,李大人的奏本進了內閣。從首輔徐嶽到末尾的東閣大學士金閣老,無人敢做主票擬,隨即又送進了慈聖宮,讓太后去頭疼罷。
次日,武英殿議事時,慈聖皇太后將李佑這份奏摺傳閱。其大意為:
“成化正德以來,中宮漸廢弛,宮廷亂象頻仍,徒為天下人之笑柄,其他書友正常看:!有妖妃妄動國本者,有乳母欺凌正宮者,有為後十八年不敢發一語者!縱觀歷代,宮中事豈有如我朝之怪異不可言狀者?
中宮不穩,則國本不固,國本不固則邦家不寧!中宮闇弱,則儲君失教,儲君失教則繆亂叢生!臣遍覽史書,未見國本艱難有如本朝者,成化、正德、萬曆、天啟年間舊事莫非不足為誡乎?
正邪不兩立,道長則魔消!正宮不正,便有諸邪亂舞,其因何在?
大率自宣廟後,中宮多選於清寒之家。其內無佐助,外無援手,致生困居無為之弊,天家幹弱枝強,尊卑顛倒,綱常紊亂!正宮受制於妃嬪奴婢事屢見不鮮,豈國之正道耶?
子曰,過猶不及,大婚選秀亦如是!故而中宮人選當雨露廣佈,何必只限貧寒之家,徒為為朝廷沽名釣譽而已!
世異則事異,皆得與時俱進,昔年祖宗成法為防外戚勢大,於今專權外戚何在?防的又是何人?
臣請革弊,選秀仍禁勳戚、宰輔、部院之家,其餘非賤籍不論!凡皇后之父母,只可有勢不可有權位,仍為防外戚亂政之效。”
看過後,群臣勸都裝了啞巴。李佑火力猛烈,又涉及禁中,這玩意實在不好表態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