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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參加我江都童子試。
景和八年八月本縣縣試,禁徽州寄籍者報名,景和九年府試,禁徽州寄籍江都縣童生參加,告爾須知。”
落款是“江都縣正堂李”,並蓋上了鮮紅的大印。
這告示洋洋灑灑幾百字,核心意思只有一點,在江都縣寄籍的徽州人太多,李縣尊認為他們嚴重擠佔了土著的科舉名額,禁止他們參加縣試和報名府試。
這是一個“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時代,這是一個讀書才能做官的時代,這是一個只有科舉成就才能真正光耀門楣的時代。凡是牽涉到讀書科舉的事情,那都是萬眾矚目的。
所謂寄籍,是與本籍相對而言。長期居於外地,沒戶籍也不便利,就以依附形式在寄居地辦個寄籍。
徽州人在外行商很多,許多地方都有徽商寄籍,但沒有像揚州這般多的。高宗中興之後,大約有數千戶兩三萬徽州人寄籍在揚州府,其中百分之九十又聚集在府城江都縣,很多人都已經寄籍幾十年了。
衣食足而知榮辱,倉稟實而知禮節,徽商有了錢,自然要供子弟讀書做官去,揚州鹽商也不例外。
李縣尊管不了鄉試,管不了院試,管不了府試,但管得了江都縣的縣試,管得了本縣參加府試的報名工作。縣試是科舉大業的第一步,雖然只是小小的一步,但縣試考不成,後面的府試院試秀才舉人進士想都別想了。
就這一紙簡簡單單普普通通的告示,立刻將揚州城裡兩三萬徽州籍貫人士都阻擋在科舉大門之外了,九成的鹽商都包括在這個圈子裡。
這不是追捕六鹽商之類的空文,是實實在在的官府禁令,而且是官府只要想做就一定能做成的禁令。
一縣正堂從理論上在本縣內擁有無限權力,如果能把理論轉化為實際並維持的住,威力是無窮的。
這次立刻有了一石激起千層浪的效果,引發出軒然大波,堪稱是全城震動,並在鹽商中被議論的沸沸揚揚。
李縣尊這招太狠了,要從根子上斷絕他們所有鹽商子弟的讀書仕進之路!至少他在揚州的時候如此了。
雖然國朝有人亡政息的傳統,但也有後任給前任面子的傳統。萬一李大人高升了,後續者不敢得罪人所以不取消禁令也是有很大可能的,維持現狀總比改變容易。
再說李大人至少還要在江都縣呆幾年功夫,難道這幾年時間裡,他們花大價錢培養出來專門為科舉仕進的族中子弟都只能窩在家裡虛度年華?或者以後永遠這樣?
回老家去考?徽州本來就是地狹人稠的地方,所以十分流行出門經商寄居外地,讀書做官也是一條被寄以厚望的道路。一個兩個還好,這麼多精英人才一起回老家搶寶貴的科舉名額,那不得被祖宗和鄉親戳死脊樑骨?
如果升到上層的通道被堵塞,終究還只是四民之末,那賺更多的錢有多大意思?
沒有殺父之仇也沒有奪妻之恨,李縣尊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
不過也有相當大的怨氣轉移到那六鹽商頭上,人家金何田馬等等七八個巨頭都沒有聽說當面羞辱縣尊並公然喊出“揚州城是鹽商的揚州城”,只在心裡想想而已。
這六個傻鳥身價最多不過幾萬兩,居然如此肆無忌憚而不知收斂,光天化日之下公然羞辱縣衙正堂。不然怎麼會招致如此猛烈而不客氣到無差別的報復?
但蠢貨畢竟是自己這邊的,以後教訓他就是,現在當務之急是如何擺平似有滔天怒火的李縣尊。
同一時間,在揚州城百分之八十的民眾裡,李大人的禁令引起了強烈反響和出自內心的歡呼。
為李大人歡呼雀躍恨不得三呼萬歲的就是本籍江都縣的土著,特別是士紳和讀書人了,其他書友正常看:。寄居在揚州城的徽州人有錢,教育投入高,培養出的讀書子弟的水準自然水漲船高,在科舉考試中競爭力很強,常常能從本籍土著中搶到半數的名額。
以前大家只能望而興嘆,眼紅羨慕也無可奈何,今天才發現,原來還可以這樣,忍不住熱淚盈眶的稱讚一聲“真乃體察民情李青天也”!
為官一任、造福一方這八個大字,簡直就是為他老人家量身定做的啊。
按這位青天大老爺一任三年算,至少這三年裡,縣試裡不會出現徽州人身影了。縣試後面府試、院試自然也沒有徽州人的份了,等於憑空多出了一倍的名額。
外面開了鍋似的議論紛紛不提,話說在縣衙裡,只有熟知本地情況的胡師爺看出了內情。其他幾位師爺還得靠胡師爺點撥過,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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