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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薛舉人也住在城北。說起這虛江縣城的格局,達官貴人多居於城北偏東地方,青樓酒家多在城北偏西地方,南邊皆是絲織、木器等手工業人員和外來客商聚集地方,中間幾條街道都是商鋪。
到了薛府,見那薛舉人居然親自出迎,倒讓李佑很意外,甚至受寵若驚,感慨薛老爺不愧是經商極成功的,深曉禮多人不怪的道理。
要知道,舉人就可以被稱作老爺了,和知縣平禮相待的,甚至能經過吏部栓選去當小地方的知縣,或者補州府雜佐官的缺。雖然也只被看做沒什麼升遷機會的濁流,不能和清流進士比,但不知道要比李佑這小吏高到哪裡去了。
在廳裡賓主落座上茶後,薛舉人笑道:“多日不見,李先生越發出色,今日來我家,必是有好訊息告知,書迷們還喜歡看:。”
李佑也不繞彎子的說:“今日得了縣尊的準信,可以動手籌備物料了,河工銀錢當下也是足用的。薛老爺趕快去運木頭罷,暫定先用一萬根木樁,粗細不得小於六寸,價格好說的很。”
“果真是好訊息。”薛舉人大喜道:“我立刻去採辦,誤不了水利大事,請李先生放心。”看日頭已近午時,薛舉人又道:“本該留飯的,但我這裡沒有準備,所以請先生去太華樓吃。”
走到薛府門口,便見一支敲鑼吹號、披紅掛綵的隊伍從巷口過去,還抬著二三十槓的東西。
看著喜慶隊伍薛元慶閒談說:“蒙受李先生作法降雨,禁令廢了後許多人家都抓緊籌辦喜事,這個不知是給誰家下聘的隊伍。”
薛府的隨從家僕甲在一邊說:“今日見到好幾起了,這一起聽說是送到劉大人府上的聘禮。”
劉大人?李佑聞言一愣,貌似整個虛江縣目前能稱得上劉大人的只有一個,就是他的未來便宜岳父劉老巡檢。
另一家僕乙語氣尖酸道:“那劉大人前半年到處找女婿,怎奈大戶人家都看不上他那啞巴女兒。最後也不知道找了個什麼樣的人家來湊合,不會是個聾人罷,那倒是天殘地缺一對了,哈哈哈。”
這話激的李佑心裡惱火,冷笑著對薛府家僕甲說:“你去打聽!是誰家下的聘。”
不多時那人打聽了回覆道:“聽說是李老捕頭家下到劉大人府上的聘禮。”
頓時一陣冷場了。
薛舉人聞言便是一驚,心道這李老捕頭家不就是李先生家裡麼,難道就是李先生本人的喜事?自家家僕方才嘲諷的就是李佑?想至此搶先發作起來,喝令左右道:“這賤人膽敢侮辱貴客,給我拿下往死裡打,書迷們還喜歡看:!”
那家僕乙嚇得面如土色,登時就跪在李佑跟前哀嚎求饒。但李佑漠然看了他一眼,並不搭理,又對薛舉人拱拱手道:“多謝薛老爺盛情,在下委實無心赴宴,這就要回家看一看了。木料的事情,還請薛老爺多多用心,有了眉目便來商議款項,告辭。”
回家路上李佑邊走邊想,這婚禮程式進行的也太快了。按照習俗,納徵也就是俗稱的下聘之後,早則數日晚則一個月就要親迎成婚。家裡辦了這些居然一絲也沒和他本人說,若不是今天親眼看到,說不定過幾天小廝義哥兒就會突然跑過來叫:少爺!你今天該入洞房了,別人真替不了你,請回家親自參加罷——那才叫一個驚喜。
再仔細想想他就明白了,這絕對是父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提防他這個有前科的兒子搗亂呢。這幾天忙於公事,還真沒去和父親溝透過想法。
趕回西水鎮家裡,李佑進了門便找父親。卻見父親和鄰居孫員外在樹蔭底下玩象棋,那孫員外知道父子倆有事談就告辭了。
李父等李佑行完禮便開口道:“不認真在縣衙當班,來家作甚?”
李佑不滿道:“父親好過分,我的婚事,自己反倒一些兒也不知道。”
“你有什麼必要知道?告訴了好讓你去搞鬼嗎?”李父淡然道,他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心裡想法多,常常自作聰明的去幹點自以為是的事情,所以從一開始就隱瞞了納吉、納徵兩項程式,就防著兒子破壞。
“兒子我……”李佑就要辯解。
李父一拍案几打斷道:“納妾、狂嫖,你膽大妄為的時候還少了?為父年輕時候都沒有如你一般猖狂!告訴你,婚事你滿意也罷不滿意也罷,輪不到你來決斷!這個家是我做主!”
“我想這婚事……”李佑又要辯解,其他書友正常看:。
李父又喝道:“你還有什麼好想的!今天聘禮都下了容不得你反悔!你想要讓全縣人看笑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