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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尚書再次皺眉,六部中工部雖然實惠最大,但在地位上卻是最弱勢的一個部。如果說吏部類比於文官,禮部類比於讀書人,戶部類比於商人,兵部類比於武官,刑部類比於胥吏,而工部卻只能類比於匠人,這就是區別。所以他這個工部尚書沒有底氣去觸動太后的情緒。
錢太后對李佑的怨恨,滿朝皆知。別的獎賞專案高了那都是虛高,錢太后不會太在意。但這個恩蔭世襲才是世世代代與國同休的硬通貨,若給李佑定的太高,錢太后會怎麼想?
到時他這個工部尚書很可能從此被錢太后惦記上啊。如果為了未來,結好李佑也未必不可以,但他都這把年紀了,不指望繼續有什麼發展,只想安安穩穩的體面致仕而已。
想至此,胡尚書堅持道:“世襲五品,如此恩典已經不小了,朱大人眼界不要太高。”
“這不行。”朱放鶴也堅持己見道:“不能讓天下人笑話朝廷寡恩,以我之見,世襲三品錦衣衛指揮使方可彰顯朝廷氣度!”
三品指揮使,還是天子近侍錦衣衛的,這不是給太后添堵麼…胡尚書想也不想的就要否定。
半天沒有出聲的潘大人望了望窗外日頭,“如此爭吵也不是辦法,眼看日頭要落下,明日便是朝會。不如折中從之,敘為正四品指揮僉事好了。”
“那便朝會上再議!”朱放鶴道。
熟知各項官職的潘大人不知為何,感覺有什麼古怪,卻說不上來。
想了半天他忽然發現,如果李大人的父親成了兵馬指揮,兒子成了指揮僉事,這和駙馬的待遇一模一樣哪…本朝駙馬也是父親封兵馬指揮,兒子蔭指揮僉事,真是一個有趣的巧合。
朱部郎又道:“還有一事,李大人身為文官,其子卻以要軍功廕襲武職,這不合道統。還須加蔭一子才好,應當奏請準其另一子坐監後蔭尚寶司或者光祿寺。”
胡老尚書頭皮發麻,加蔭一子也是一種恩賞,本來李佑是夠格的,但是…
不由得埋怨道,這朱大人是宗室身份,不怕太后報復,他是為友人仗義出頭了,可也不替別人著想。
朱放鶴見胡尚書不說話,於是退一步道:“那便將爭議之處都寫進奏本中,在朝會上裁決。”
次日是慈聖皇太后御武英殿聽政的日子,胡尚書將連夜寫好的奏章攜帶著,其中幾處與朱放鶴、潘大人意見不同的地方寫的更是詳詳細細、清清楚楚,誰是什麼觀點一目瞭然。
到了殿中,前頭諸事議畢,胡尚書便出列奏事,將自己的章本讀了一遍。
這引起了滿殿細細碎碎的雜音,眾人又是交頭接耳的自發議論起來。其他都是中規中矩,只有這恩蔭事項確實很有爭議。
該賞賜李佑恩蔭五品、四品、還是三品?不用普遍發表意見,只是三個選項,內閣大學士表態就足夠了。
武英殿大學士彭閣老當先說道:“恩蔭本身就是厚賜,千戶世職足矣!”
許次輔針鋒相對道:“大功大德在前,五品何以服人心?必須三品。”
其他大學士中,對李大人有好感的文淵閣大學士楊閣老自然贊同許次輔,文華殿大學士袁閣老出於對李佑的恨意,拋棄了中立立場也支援五品,其他書友正常看:。而東閣大學士金閣老卻和稀泥的提出四品最好。
現在支援三品的兩個,支援五品的兩個,四品打醬油一個,不知不覺李佑的封賞問題又成了內閣角力場。自從年初朝廷大變後,近半年來很少有如此尖銳的對立時候,沒想到不經意間又因為李佑這個導火索引發了內閣大佬們直接對抗。
武英殿中其他人看在眼裡,不禁感慨道:“若無李佑,天下太平,李佑一出,雞犬不寧。”
此人在內閣不過短短半年,但留下的印記太深刻了,或者說給別人的創傷太深刻了…
他離開京師至今已經有七八個月,可是現在僅僅一個名字出現奏本上,就能將彭閣老、袁閣老這些老官僚的情緒挑逗起來。也許,還有珠簾後面寶座上的那一位。
內閣六個大學士中,只有首輔徐嶽沒有說話,彭閣老滿懷期待的問自己盟友道:“元輔以為如何?”
“李佑可以恩蔭正三品錦衣衛指揮使世職。”徐首輔緩緩說道。
彭閣老大驚,徐嶽怎麼會幫李佑說話?這不可能!雖然他與徐嶽不像過去那般親密無間,但也不至於讓徐首輔無原則的倒向李佑那邊啊。
別說彭閣老,整個武英殿裡包括錢太后都經異常吃驚。
徐首輔從袖中掏出一封奏本,“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