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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與楊巡撫沒有直接干係。
本來李佑對此還算理解,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承擔祖陵的責任,他若不是被趕鴨子上架也不會來的。官大一級壓死人,楊巡撫壓給了他,他就只能接著,所以他也認了。
但令他感到憤怒的是,在最後時刻楊巡撫突然不打招呼的甩開他並獨自摘走果實,也太過於貪婪無恥了!自己在祖陵扛了二十天洪水,圖的是什麼!就因為他是巡撫嗎?身為上司也斷然沒有如此行事的道理!
看李佑沉著臉遲遲不表態,楊巡撫心裡也沒底,又開口道:“你不用喪氣,為國效力何必斤斤計較於懷。”
憤怒的情緒過去,漸漸恢復冷靜的李佑忽然有所醒悟,彷彿覺察到了什麼,雖然不可小看古人,但也不可高看古人啊。
九月十五日祖陵洪峰最大,恰好就於九月十五日決高家堰分洪?而且分毫不差的在千鈞一髮即將釀成大禍時收到了效果?憑藉這年頭的技術水平,怎麼可能做到如此精準的控制洪峰時間和洩洪時機?即使在二十一世紀,也不敢說能夠做到罷?
更何況祖陵遇到大洪水後相對封閉,孤島裡不知道外面情況,那外面也不知道祖陵裡的具體狀況罷,楊巡撫從何判斷九月十五日決堤洩洪可以救到祖陵?三國演義裡的諸葛亮已經是這年頭人們的想象極限了,楊巡撫還能比諸葛亮的天文地理水準更神奇?
所以李佑突然覺得,高家堰南段決口和祖陵脫險兩者之間同日發生更可能是一種巧合,不過被巡撫大人妙筆生花的牽扯到了一起,憑空構成了因果關係。
目的則很簡單,大概就是眼紅救祖陵的功勞,正好有這個由頭,便拿來搶功。
俗語道,財帛動人心,更何況這還是天大之功,若有機會,誰不想插一手?李佑捫心自問,若自家手下有人立了這樣的大功,他也得想法子去蹭一蹭,當然不能像楊巡撫這般吃相難看。
險些被楊巡撫唬住了,李佑恍然大悟後心裡自言自語道。按說以他的心理素質不該如此的,但他自己過於患得患失,失去了平常心,所以導致方才失了方寸。
李大人不禁猜測,下面楊巡撫大概會趁他灰心喪氣時候,丟擲點甜棗來安撫他罷,這種手法太老套了。
果然,又聽到楊巡撫說:“你的辛勞,我也是看在眼中的。本官將上奏朝廷為你…”
看穿了對方套路,李大人不再懊惱,思路豁然開朗。忍不住打斷了巡撫大人,“之前下官聽說過,當年為了減輕洪澤湖北端水勢,曾經決高家堰南段分洪,蓋因洪澤湖東岸地勢水勢相同,水流傳導極快。而祖陵位於洪澤湖最西南端狹窄的淮河邊上,與高家堰相隔百十里水面,所以效果不會體現的那麼迅速罷?焉有高家堰決堤而祖陵水位應聲而降的道理?所以祖陵乃是洪峰自行過境消退,與你高家堰決口無關!不過其後再未有高水位,倒是高家堰決口的功勞。”
李佑這段時間惡補了不少水情知識,編也能編出點道理。上午東岸決口分洪,中午百十里外的祖陵水位就開始因此下降了,說起來確實有些快的可疑,當然他沒有資料實證來反駁。
楊巡撫看到李佑不給面子,面含慍色道:“強詞奪理!你說無關就無關?”當然,楊大人也拿不出資料來證實。
他們兩人看起來很幼稚的爭辯絕非閒得無聊,他們都知道,十五日的這波洪峰是今年汛期中祖陵遇到的最大威脅,堪稱是關鍵,是整個護陵功勞中最核心的一點。
如果洪峰水位確實因為高家堰決口而下降,那功勞顯然就是巡撫的;如果洪峰水位是在李佑拼死防守下,同時感動了祖宗神明庇佑而安然過境,那功勞就是李大人的了。
關於這點,雙方都是空對空,誰也沒有資料實證。以這年頭的技術水準,還真沒法分辨出十五日的大洪峰到底是為什麼消退掉的,確實是一筆糊塗賬!
右副都御使、總理漕運、兼提督軍務巡撫鳳陽等處、兼管河道楊負楊大人略一思索,也不在洪峰問題上糾纏,另闢蹊徑道:“三年內,我保舉你升為知府!”
李佑用冷哼當場否了。
護陵功勞可遇不可求,這輩子大概就這一次。李大人夜間興奮的睡不著時,也曾暗暗揣摩過,這功勞怎麼也得相當於率兵平叛。封個軍功類伯爵有點奢望,但起碼可以給子孫搞來世襲罔替正三品指揮使罷,還得是錦衣衛的,至於丹書鐵券免死金牌什麼的也不能少,低於這個檔次朝廷就沒臉拿出手的。
相比之下,一個知府差得遠了,就算沒有巡撫保舉,自己遲早也能做到四品,這點信心李佑還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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