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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已經被洪水覆蓋的堤頂漸漸顯露了出來…
李佑真沒想到洪水居然這時候退去,巧合的離奇。其實他的本意只是要效仿另一個時空裡屢敗屢戰、屢次跳水的曾國藩而已,擺出殉節明志的架勢為自己博取最廣泛的同情和輿情支援。
然後所有責任都由那該死的王知州去承擔罷。他李佑可是明知祖陵遇險,明知責任關天,還敢滿腔熱血、勇於任事、奮不顧身的前來搶救!
這種時候是不能害怕“水太冷”的,不過怎麼剛跳了水洪水就退了,洪峰就這樣頂過去了?
李佑顧不上驚詫,大喜過望的振臂高呼:“我大明得天所佑,此乃祖宗神明顯靈了!”
你的意思是祖宗神明都為了你顯靈麼海公公心裡吐槽道,但只能微笑表示贊同。
他確實羨慕嫉妒,但不恨,因為海公公知道自己無法模仿的。文官是文官,太監是太監,各有各的行事準則,各有各的玩法。你一個太監可以潔身自好,可以當正人義士,但想學文官去故意刷名望,純屬找死,別忘了太監的本質是天子家奴。
大堤上水退去了,便點起了火堆烤火,李大人衣冠不整的坐在火邊與海公公繼續閒談。
兩人聯手與洪水苦戰數日,共同面臨過天塌地陷的巨大險情,又一起在絕望中掙扎過,所謂共患難也,關係倒是密切了幾分,說話也隨便起來,不再處處互相提防。
“大人你到底是知道了水位開始下降才跳水的,還是真不管不顧的跳了水?”
李佑不耐煩道:“你問了幾遍了?本官不像海公公你這般鐵口直斷,哪有未卜先知之明?”
別說他真不會提前知道,就算是提前知道洪水要退的這時候也得回答不知道,不然如何顯得他忠義驚天、洪水自退?光環越亮眼,朝廷賞賜也越重啊,其他書友正常看:。
不過這次也真夠危險的,在絕望中苦苦掙扎的滋味可不好受,他不想再有第二次了。所以珍惜生命、遠離祖陵,今年汛期過後,這輩子他再也不到泗州這鬼地方了,而且以後看誰不順眼就叢恿他來泗州做官。
自學成才的水利專家海公公嘆道:“汛期才剛剛過半,這回只是一次超出以往的大洪峰,下面怕是還會有新的洪峰…”
李佑迅速抬頭瞅了瞅遠處水面,又指著海公公鼻子叱道:“你閉嘴!”
他本不是迷信的人,但這次真的心有餘悸,不由得不迷信起來,擔心海公公又開始施展大預言術。
海公公也自抽耳光,主動轉移了話題道:“此次護陵有大功,李大人必受朝廷重賞啊。救下龍脈國運所在,這功勞僅次於擎天保駕了,國朝從未有先例,我倒是很好奇朝廷會如何賞賜大人。”
“老實說,本官也很好奇。”李佑實話實說道。是個很奇妙的功勞,妙就妙在,這既是一件大功卻不是破敵滅國這樣的大功,不會惹出功高震主之類的嫌疑和麻煩,但又不能不重賞。
“我猜不外乎封妻廕子罷,或者賺個丹書鐵券…”
這些未來的美事李佑只在心裡想,卻謹慎的不願公然議論,因為傳出去不但敗壞形象,還有可能會惹是非。便打斷了海公公的議論,反問道:“你不也一樣,有此功勞,我看足以回宮中當個掌印太監,不知是哪個衙門的、”
“那不敢想,我沒有別的願望,只要能離開祖陵就心滿意足了。”
李佑奇道:“你如此迫切的想離開祖陵?甚至不惜坐視王知州幹出那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只為立功升遷麼?”
李佑說的很含蓄,其實就是海公公縱容甚至是合謀,而不僅僅是坐視。
海公公想了想,便解釋道:“五年前發大水時,溼了祖陵神道,卻差點將我的心肝嚇出來,所以我才會刻意將近幾十年泗州水文著述存檔都翻閱了一遍。你可知道,一百多年前,洪澤距泗州足足有三十里,現今又如何?而且在一處不起眼地方,記載幾十年前有人丈量了泗州淮湖水域的水位和深度,我受此啟發,又暗中派人再次去丈量過,與幾十年前比較,結果令人心驚膽顫。”
“那時我便有一種感覺,祖陵有可能被湖水淹沒,就算不被淹沒,也太有可能進水了。一旦玄宮入了水,那我就要掉腦袋,所以守著祖陵就像等死,早點逃走才是正理。但別人並不覺得祖陵會被淹沒,若出於小心謹慎做出什麼舉動預防,那也不是功勞,便只好想著製造些險情立功了,卻沒想到李大人你橫插進來。”
最後海公公略帶唏噓道:“其實我只是想活下去,不想莫名其妙的死在這裡。”
李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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