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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佑不禁對身邊的崔總編喜道:“太學英才。盡入吾彀矣!”
前國子監南監監生崔總編更是躊躇滿志。苦逼蹉跎幾年後,以總編身份重回國子監招人。這也算半個衣錦還鄉罷?這次親自招錄屬下,堪稱人生的第一遭,從今往後,他也有八十個下屬的人了!
報名地點設在了彝倫堂西廂房,崔總編在這裡負責登入。到了臨近傍晚時分,李佑來到這裡,問道:“今日有多少人報名?人數太多,還得擇機考試,淘汰一批去。”
崔總編呆若木雞,答道:“九個。”
李佑大驚,連兩位數都不到?這與心理預期的落差也太大了!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莫不是說笑?怎麼會只有區區九個?這距離八十人還差甚多!”
崔總編欲哭無淚,“不承想叫好不叫座,看熱鬧的多,報名的卻少。一天下來就只有這麼點人,看樣子明天還未必能有這麼多人。我辜負了東家厚望!”
李佑將名單拿過來,掃了幾遍,確實就九個人,連那個上次招人時敢投靠下注的白斯文的名字都沒有。
這問題出在哪?李大人當即對長隨韓宗吩咐道:“你去將率性堂東一班將監生白斯文找來!就說本官有話要問他!”
韓宗應了一聲,就朝率性堂而去。此時尚未下課,在監的監生大都坐堂讀書,好找的很。
不多時,韓宗便將年近四十的白斯文找來。李佑盯著白斯文問道:“國子監辦報招人,你雖被本官錄用,但卻被石大人接手後淘汰。所以眼下應當無所牽絆,為何本次卻不見你報名?”
白斯文瞧李大人臉色難看,心裡忐忑起來,難道這次自己沒有報名是惹到了李大人?是不是上次李大人特意點用他,認為算是知遇之恩,而這次自己卻縮了,所以他便不爽?
白斯文不禁有點後悔,自己這次真的短淺了。如果報名的監生還有很多的話,自己報不報名無所謂,估計李大人不會在意一個小小監生。
但事實上這次沒什麼人報名,正需要自己踴躍一點,而自己卻也隨大流的躲避了,若是心性比較霸道的大人必然要心生芥蒂。
想至此,白斯文苦著臉,“督學老大人聽學生一句實言,雖然去報坊做事也算作歷事,吏部一樣給出身。但是…”
“但是什麼?”李佑問道。
白斯文斟酌片刻,才答道:“但是貴報坊上不屬朝廷、下不歸官府,不過近似一私人產業,我輩監生未必樂意去做事。”
靠!李佑猛然以手拍了拍額頭,自己身居高位時候久了,習慣了“談笑皆朱紫、往來無白身”的日子,卻把天朝讀書人這個根深蒂固的習氣忘掉了!
那就是不做官也要學做官,不學做官也要像是學做官!反正就是要向官字上靠!
上次在國子監辦報,之所以廣受歡迎、報名踴躍,那並非全是當所謂主筆、主編的吸引力大,也不是自己善於煽動人心,更不見得是三兩銀子高薪的誘惑。
最關鍵之處是因為,國子監即便處境再邊緣再無權勢,也是響噹噹的國字號招牌,也是朝廷外廷十八衙門之一。
在國子監報紙做事,起碼也算是為國效力,而且又不辱沒士人身份。對因為沒門路而前途未卜的那些監生而言,其吸引力當然不小。
而自己這個很像私人產業的山寨報坊,看起來確實如白斯文所說的,上不靠朝廷,下不靠官府,貌似跟一般商鋪似的,對讀書人哪裡還有那麼大的吸引力?
再說監生歷事,當然要想方設法去各大衙門,權力越大的衙門越好,起碼可以混出臉熟和人脈,為以後發展打下基礎。
監生其實就是按照官場預備隊模式學習培養的,所有監生的心思當然主要是還朝向官場,去一傢俬人報坊歷事,對在官場發展有多大好處?這實在是個未知數。
李佑身居上游時間太久了,有點脫離人民群眾,難免一時疏忽沒有細心體察監生心理,所以遭受今日之冷遇也不奇怪。
白斯文瞅著李佑神情像是反思,又忍不住多了幾句嘴,“還有一件事,太學辦報廳昨日也傳出話來,打算再招用二十人,我輩同窗大都在觀望此事。若入了貴報坊,只怕辦報廳那邊就是去了機會,故而今日實在不敢報名。”
原來還有這等事?是蓄意不讓自己知道的嗎?李佑有幾分懊惱,今天確實是自己草率了,思慮不周哪。別的不說,自家報坊只與國子監辦報廳相比,短處就有很多。
首先自家報坊不如國字號有吸引力;其次,國子監辦報廳是招聘正式人員,自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