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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還是要怪李翰林修為太淺,如果他能堅守本心,不心浮氣躁,李佑的魚餌又豈能勾上他來?
不過翰林院與別的衙門不同,內部還算團結,而且翰林院官員之間不庸俗的用品級論大小,只以科年論前後輩。在場人中,侍讀學士白翰林就是李編修的前輩,李登高被攻擊的撐不住了,白翰林總該出來打圓場。
明知李佑從頭到尾一直是故意挑逗,怎奈李登高實在不爭氣,白前輩只得出面道:“李編修無心之失,言辭不當,回京後我翰林院理當罰他。李太守大人大量,勿要耿耿介懷,且放寬心思,不必與失言之人計較。”
這話其實也暗諷李佑心胸狹窄,小雞肚腸,為了幾個字而斤斤計較,有失風度,事實上隨駕大臣出於同仇敵愾心態都有這種感覺。
李佑早有準備,又不慌不忙的放出了第三擊。拱手為禮道:“白學士多慮了,我豈敢為自己介懷?我為我師不平而鳴!”
這算哪一齣?白翰林莫名其妙的問道:“你師又是何人?”
不得不說,眾人無論敵友都對李佑彷彿憑空冒出的師承很好奇。只見李佑一臉恭敬,“乃是景和五年春闈的第五名,陳東山公!”
景和天子這幾天為了預備親政,經常翻看朝臣名錄,卻記不起有這個人。不禁疑惑道:“朝臣之中,未聞其人,莫非歸隱了?”
李佑答道:“東山公諱英楨,不在朝,由知縣升蘇松按察僉事。”
眾人除了李編修,紛紛記起來“陳東山公”是什麼人。前幾年時,陳英楨這僅次於狀元、榜眼、探花、傳臚的新科高位次進士沒有留京,卻去了地方任知縣,還是相當引人注目的。
袁閣老迅速的醒悟到,李佑此時提起陳英楨,絕非無緣無故,今天他在御舟上的激辯,肯定可以完美收官了,為了師長力爭在什麼時候也是官場美德。其他人從頭到尾全入了他的圈套!
果然,李佑開始滔滔不絕的吹捧道:“東山公品行高潔,道德純粹,才幹卓越,卻不慕廟堂之紛華,甘受親民之苦累…”
如果陳英楨猛然聽到這段溢美,只怕也不知道說的是自己。隨即李佑話音一轉,又不知是第幾次將李登高扯了出來。
“這李翰林與我師同為名列前茅的進士,年紀相差不多,相較之下,李翰林顯得輕浮無能!然而卻中外矚目,視為儲相,一有過錯,上下袒護,彼此遮掩,文過飾非!簡直就是矇蔽聖君!”
“而我師東山公,難道憑藉科名進不了翰林院麼!只是他謙虛自謹,唯恐才具不足而致誤國,甘願臨民地方,磨練治政之術,卻至今幾為人所遺忘!如此英才連聖上也不知,只留李登高之流伴駕,這般遭遇,豈能不令我心寒而憂憤!故而我為我師不平而鳴!”
無數次被李佑拿出來當陪襯的李登高臉色發白,不知所措,真正認識到了官場上的殘酷無情之處。如果給他一個機會,打死他也不會罵李佑“風塵俗吏”了,難怪文華殿大學士袁閣老死活不出頭!
四百三十四章 揚州行宮
四百三十四章揚州行宮
別人被李佑口才說的犯迷糊,彷彿朝廷真是識人不明才將陳英楨放到地方。但袁閣老很清楚陳英楨與許次輔的關係,只不過那兩人之間的關係很低調,很多人不知曉而已。否則當年館選進士為翰林院庶吉士時,陳英楨不會被刷下來。
可以說,陳英楨是故意被時任吏部尚書的許次輔送到縣裡的。再說有許次輔惦記著,他只是裝低調而已,哪來的“幾為人所遺忘”?
不到三十已經是正五品按察僉事,已經相當不錯了,只是不在朝中而已不為人所熟悉而已。
但袁閣老與李佑戰鬥次數多了,也曉得遇到李佑發言時,腦子裡需要多轉幾個圈才夠用,萬萬不可草率說話。三思之後果然發現,自己這時應該裝糊塗,而不是出頭否定李佑的言辭。
不然那李佑肯定張嘴就是“許次輔清廉正直,嚴於待己,從不假公濟私,所以為避嫌將學生放到地方。不像你袁閣老這麼公器私用,你女婿是陳英楨同年,上來就給了個貴重無比的巡按御史,還有勾結太監收黑錢的嫌疑…”
反正現在李佑只是死命抓著李登高開火,他何必去惹火上身,死貧道不死道友,李登高又不是自己的門下人物。
等李佑熱情洋溢的吹捧完自家師長陳英楨,袁閣老心中嘆道,他還是完成了立牌坊大業!
可以說,李佑為奚落和羞辱李登高披上了一層華麗的道德外衣。天地君親師,李佑為師請命而打抱不平,對錯另論,但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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