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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正是如此行事的。先向天子回旨道一切沒問題,但推到了明天,其次喊出清君側口號,把自己洗白順便將汙點推出去。下面就該讓天子自己順著臺階下來了。
但卻在這裡出現卡殼,天子坐在那裡呆住了。李佑又想道,莫非天子經驗不足需要提醒?
他再次將目光轉向侍駕大臣以及天子身後的內監們,掃來掃去彷彿正在挑選貨物♀個時刻,之前被公認的倒黴貨色李佑居然成了在場人中唯一的非嫌疑犯,可以居高臨下的打量別人,世界就是如此奇妙。
忽然,李佑將目光定在李登高身上,語氣嚴肅的說:“聽說宮中有流言,是李編修向天子進言的?”
李登高几乎跳起來喝道:“流言豈可輕信?無稽之談!”
袁閣老唯恐李佑胡亂點人,將侍駕大臣全都點一遍,那他們全體臉面徹底不要了。便上前一步,對天子奏道:“陛下聖心必知此人為誰,臣懇請陛下早作聖裁,以免人心猜疑。”
景和天子從發呆中醒過神來,張口欲言又止。
李佑見狀暗歎,還有什麼值得猶豫的?我這臺階都已經鋪好了,只請陛下你順著下來而已。就像評書裡的皇帝總是受奸臣矇蔽,只要剷除了潘太師龐太師之流自然就皆大歡喜了。
其實說簡單也很簡單,只要陛下你指出這個人,再怎麼處理還不是你自己說了算的。就是將他趕回京師冷藏也是一種發落,日後等風聲過去照樣可以再用。
所以,這真沒什麼可為難的,李佑真的對天子遲遲不開口很不理解。
不過此時真是皇帝不急大臣急了,急於自證清白的大臣接二連三的奏請天子不要姑息奸邪,養虎為患。
群情洶洶,眾議紛紛,面對撲面而來的壓力,年輕的天子在寶座上坐不住了,猛然立起來,終於開口吐露真言,“眾卿定要知道?那便告訴眾卿,是皇后!”
天子金口一開,剎那間徹底冷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幾乎以為耳朵裡聽錯了,這個進讒言使天子向地方索要揚州瘦馬的奸邪是皇后?
就連號稱心計千變萬化的李佑,也萬萬料不到這個答案,當場驚呆了。
如果僅僅是猜錯也就罷了。但皇后可不同於大臣,那是天子正宮,未來的太后,國本出自她這裡,她的兒子將是下一代皇帝。
李大人張揚萬分的打出清君側旗號,絕對不是想衝著皇后來的…心裡不住默唸,千萬不要被人當成預謀廢后。涉及到皇后的宮廷爭鬥,與文官文鬥可不一樣,他是不敢挑起和參與的!
最後還是李太守最先清醒,他一個箭步,衝到天子大伴段知恩面前,厲聲呵斥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龍體有恙,語言不清,速速扶走請太醫!”
段公公連忙指揮內監,手忙腳亂的將再次進入發呆狀態的天子扶上步輦,匆匆抬回主殿,遠離了大臣。
其餘侍駕大臣面面相覷,誰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李佑喊了清君側後,他們也都跟著湊熱鬧了,這下有種自找麻煩之感。清君側?清皇后?
袁閣老咳嗽一聲,環顧人群道:“以老夫之見,今日之事,只當沒有。如有隻言片語傳出,皆視為流言!”
在這個問題上,李佑與他們難得一致。只是他心裡留了個芥蒂,皇后為何勸天子很失德的找他索要揚州瘦馬?這不是坑人坑己嗎?莫名其妙!
慢慢出宮門,李佑沒有走遠,仍舊在徵用的茶鋪裡閒坐。他知道,歸德長公主很快就要從金家回來的。
果然,半個多時辰後,李大人便目睹到長公主的鸞駕風風火火進了宮門。又過了半個多時辰,宮中有內監出來傳喚他,“歸德長公主有請李太守一行。”
臺詞與從前居然不同,這讓李佑很是適應了片刻,以前大部分次數都是“歸德駙馬有請李大人一行”的,這次直接正大光明的亮出了千歲殿下的旗號。
很明顯,帶有公事公辦的色彩,如果李佑所猜不錯,大概與今日之事有關。
又被引到了前晚來到過的院落,李佑步入堂上,卻見歸德長公主正坐著等。見他進來,揮揮手將婢女都打發出去,只留了王彥女在門外把守。
歸德千歲心情不錯,注視李佑笑吟吟的說:“別人都說你是氣運逆天之人,我一直不大信,今日算是服氣了。”
李佑長嘆一口氣,這感覺就像做出了精美的鞋子,結果穿上後不小心一腳踩到爛泥中‖連搖頭苦笑幾聲,“流年不利。”
長公主笑意更濃,“別裝可憐套話了。天子派本宮安撫你,沒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