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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宣挑眉:“不知是什麼話?”
周蘋道:“有些不大中聽的話,原本不是我們這樣的人能說的,只是情非得已,侯爺還請見諒。”
“三姑娘不必見外,但說無妨。”
周蘋才說道:“七寶跟我說,她同侯爺說起過靜王的事,聽侯爺的意思,好像還很讚許她的想法?”
裴宣沒想到竟是這一件,又聽周蘋話說的婉轉,便點頭道:“是,我說王爺並非池中物。”
周蘋皺眉道:“你知道七寶心思單純,既然察覺她生出不該有的心思,為什麼不攔阻著,反而要慫恿呢?”
裴宣一笑道:“三姑娘好像在怪我推七寶入火坑一樣。”
周蘋道:“難道不是嗎,靜王殿下那個身子……只因你在她跟前兒百般誇獎,如今她的心更野了,先前張家來提親,她還不肯答應,一心只撲著王爺。”
裴宣眼中笑意更盛:“我想三姑娘誤會了,是張家提親還是張侍郎自個兒的意思,只怕府內老太太最清楚。至於七寶,她雖然心思單純,卻並不傻,只怕她更知道好人壞人。”
周蘋臉上微紅:“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裴宣說道:“康王世子未必是佳婿,那位張侍郎也未必是佳婿。”
周蘋不禁冷道:“難道靜王就是了?”突然想起七寶誇獎裴宣的話,又說道:“你的語氣倒是跟七寶如出一轍,可知道她背後只誇兩個人?一個是靜王殿下,另一個就是你了。”
裴宣微微一怔,繼而笑道:“靜王殿下自然擔得起,至於我,我只是個閒人,不過是湊數的罷了。”
周蘋搖頭:“總之,就算是為了七寶好,永寧侯以後也千萬不要再跟她說那些不經之談了。”
裴宣沒有反駁:“好吧,我聽三姑娘的就是了。”
周蘋看他一眼,見他神色溫和,周蘋方又輕聲道:“今日本不該私下相見,只是這些話不吐不快,永寧侯懂我的意思便好。我也是……為了七寶跟永寧侯著想。”
裴宣聽到最後一句,略覺這有些怪異,微怔之下道:“三姑娘說的有理,以後我多避嫌就是了。”
周蘋卻又莞爾:“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請一定不要多心。團圓節將到了,本該說些高興的事,對了,聽說祥隆齋的燈扎的最好,只不知這次老太太會不會好興致地許我們出門。”
裴宣心頭一動,不由深看周蘋。
周蘋自忖失言似的,紅著臉點頭道:“我該回去了。告辭。”說著略一傾身,轉身翩翩地望內去了。
轉眼間便是八月十五,京城內熱鬧非凡,白日還算尋常,尤其到了夜間,大街小巷燈火通明,每個十字路口都有放煙花炮竹的人,火樹銀花,猶如不夜天。
裴宣在家中吃了團圓酒,見自己的兩個小廝在院子裡放煙火,他是個閒散的侯爺,府內人丁寥落,看著反而透出幾分淒涼。
望著那耀眼的煙火,裴宣突然想起那天在威國公府,周蘋跟他提起來的——祥隆齋的燈扎的最好。
這一念心動,裴宣便帶了小廝,出大門往祥隆街去。
因為今晚上處處都有放煙火炮仗的,也不宜騎馬,裴宣只是步行,且走且看街頭熱鬧,倒也不覺著寥落,
大概走了小半個時辰,遠遠地看見祥隆街上燈火通明,人影憧憧。
裴宣正賞燈,突然他的小廝指著前面道:“侯爺,那好像是張侍郎。”
裴宣一愣,轉頭看時,果然見到一道皎然不群的身影,在人群中迤邐而行。
就算眼前人潮洶湧,足有上百人,但第一眼看見的卻仍是他。
明月明燈,襯著他昳麗清雅的容顏,眉宇間彷彿有月華的皎潔顏色,身上也似乎自帶一種翩然超然的氣場。
而周圍的人也彷彿不敢靠他太近似的,張制錦所到之處,身邊的人總跟他隔開一段距離,打量的目光裡半是仰慕半是豔羨。
裴宣不由一笑。
裴宣的小廝大辛道:“侯爺,咱們要避開嗎?”
原來因為上次在康王府的一番爭執,大辛記憶猶新,所以有此提議。
裴宣笑道:“怎麼,難道還怕了他嗎?”
說話間,那邊張制錦也掃見了裴宣,他身邊跟著的正是洛塵,手裡還挑著一個燈籠。
洛塵也正瞧見了裴宣,便道:“大人快看,是那個多事的永寧侯!”
兩人不可避免地打了個照面,裴宣望著對方漠然的神情,先笑了笑:“張侍郎好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