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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翰林院出來的人,那將來都能身居要職,甚至封侯拜相。
還有十一皇子,那是個貪玩的主,別說翰林院,讓他進哪裡,眾人都覺得太年少了。太子殿下這些年,對皇室一眾兄弟們仁愛,朝臣們都看在眼裡,若是想啟用重用兄弟們,五皇子進翰林院也就罷了,畢竟成年穩重,但十一皇子,萬萬不行。
於是,一時間,滿朝堂上,只聽幾位老臣激憤堅決反對的滔滔不絕聲。
雲遲也不說話,聽著幾位老臣說。
幾位老臣足足說了半個時辰,這是雲遲監國四年來,前所未有之事。
待幾位老臣說夠了,住了嘴,盯著太子殿下,等太子殿下表態。朝臣們雖見太子面無表情,但心下還是放了大半的心,覺得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最老的一位大人都八十多了,雲遲即便有蘇子斬和陸之凌支援,應該也不會再讓那兩個毛頭小子進翰林院了。
畢竟,若是太子殿下不改口收回心思,幾位老臣的金剪金錘哪怕不鑿到他身上,但若是威望甚重的人氣死一個,此事傳揚出去,於太子殿下的名聲也有損。
但又覺得雲遲從小到大,要做的事情,沒有做不成的,還是提著一小半的心。
大殿一時十分安靜,落針可聞。
雲遲似坐的累了,慢慢地站起身,負手立在玉階上,聲音清涼,“幾位老大人說完了?”
幾人對看一眼,都點點頭,說了這一番話,都覺得氣喘得累,不過讓太子殿下收回心思,這一番折騰是值得的。
雲遲笑了笑,“五年前,本宮要前往川河谷賑災救民,幾位大人似乎也曾在金殿上這般?若是本宮沒記錯,是有這事吧?”
幾人頓時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當年的確是有這事兒,那時,坐在金椅上的人是皇上,當政的也是當今皇上,雲遲尚且年少。
雲遲目光清寒,面色沉暗,“父皇聽了幾位老大人的話,不准我前往川河谷。本宮那時不忍川河谷百姓陷於水火之中,不顧父皇反對,私自前往川河谷。後來事實證明,本宮是對的。沒有當年的磨礪,今日本宮也不會站在這朝堂上。不會平復西南境地,拔除那顆毒瘤,也不會破格啟用蘇子斬肅清北地掃除禍亂。”
幾人手抖嘴抖起來,還是有一人開口,“當年與今日不同,太子殿下不能與當年對比。”
雲遲又笑了笑,輕飄飄地說了一句,“鄭大人,您老了。”
只這一句話,那老大人便抖成了篩子,人老了最不愛聽的便是這句話,老也不服老。
“您五年沒上朝了吧?您手裡的這把金剪,就算打在我身上,還能揮得動嗎?”雲遲慢慢走下玉階,來到那位八十多歲的老大人面前,淡淡問。
那位老大人拿著金剪的手幾乎握不動,看著雲遲,四年監國,讓這位太子殿下成長的太多,他不再是五年前受制於朝臣的少年,而是已大婚娶妻比帝王還有威儀的年輕男子。
他便這樣立在他面前,長身玉立,如翩翩風采的清貴公子,沒施壓,沒刻意釋放威嚴,但已讓活了八十多數連老眼都花了的人還是看清了他骨子裡那即將龍騰展翅翱翔九天的金龍在張牙舞爪,似一口,就吞了他。
人活到八十歲,這個年紀,看慣的人和事兒太多,有老了糊塗的,也有老了依舊不糊塗的。
能活了這麼久,還依舊能登上朝堂,從先帝開始,歷經當今聖上,如今到雲遲,算是滿滿三代人。在三代的時間裡,還沒被朝堂熬死,今日還能拿著金剪金錘上殿,雖然脾性耿直但也不是真的徹底糊塗了。
首當其衝,便是這位八十多歲的鄭大人。
這一刻,他距離得雲遲近,忽然就懂了,哪怕今日他們幾人都死在這裡,雲遲的路,也不容阻擋。
他抖了幾抖,想暈過去,但到底忠心耿耿,忠心南楚江山,忠心歷代輔佐的皇室雲姓。只要今日他暈在這裡,那麼,雲遲明日便會被人非議太子不賢德。
一個年少時便不顧朝臣反對,不顧自身安危,前往川河谷救萬民於水火的人,豈能不是一個好太子?
這也是為什麼雲遲自川河谷回來後,他監國理政,四年來,站穩了朝堂,一年前哪怕因為太子妃惹出的無數風波,他也沒上朝找他的原因。
鄭大人哪怕不承認老,在雲遲這麼近的距離下,他也得承認自己老了。年輕的太子,自要洗禮朝局,自要將南楚江山換新篇章,自要一把火燒開一條路,撕破一道登天的口子來。
於是,他在顫抖中扔了金剪,顫巍巍地轉身,一言不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