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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絕沉默等於預設。
雲遲看著他,“連你也沒有法子,讓她瞞我至此,定然是極難解,或者是無解,她不想讓本宮擔心,所以,一力瞞下。”
天不絕不說話,這話他沒法接。
雲遲也不為難他,站起身,出了天不絕的住處。
天不絕站在門口,看著雲遲撐著傘離開,灰白的天幕下,雨簾串串,打在青竹傘上,滾成豆大的玉珠,噼裡啪啦地落在地面的玉石磚上。他的身影在傘下,如青山般俊秀高遠。
花容悄悄地探出頭,瞅著雲遲消失身影,小聲問天不絕,“怎麼辦?要不要告訴十七姐姐?”
天不絕咬牙說,“告訴什麼?她對誰好,就會一根筋地好,我什麼都沒說,但是阻止不了太子殿下猜測不是?”
花容點點頭,小臉上佈滿憂心。
天不絕琢磨著說,“她昏迷,只有太子殿下能喊醒她,她的魂咒,若是說與太子殿下沒關係都不可能,偏偏她還想瞞著她,如今太子殿下聰明,瞞不住也好。靠我父自己,救不了她。”
花容小聲說,“待十六哥哥回來,我與十六哥哥說說,讓十六哥哥給公子傳信,問問公子。”
天不絕點頭,“他寵妹妹,寵的沒邊了,這事兒她求了他,他就答應。真是……”他說著,搖搖頭,進了裡屋。
雲遲迴到西苑,花顏依舊在睡著,且睡得很熟,他解了雨披,待散掉了身上的涼氣,才來到床前,坐在床邊,看著她。
她眉心攏著一團青霧,似濃的化不開。
他想著什麼時候開始,她的眉心開始攏了一團青霧的呢,似乎就是在南疆使者行宮他第一次親眼見她癔症發作之後,起初,是輕輕淺淺,隱隱約約,如今是愈發地濃郁了。
雖然,她對著他的時候,或嗔或惱,或笑或逗趣,整個人暖暖的,軟軟的,陽光明媚,但是內裡,他能感受得到,她似在與什麼對抗,每日都掙扎得十分艱辛。
他本以為,這麼久了,她會與他說的,但是顯然,她沒有這個打算,不止沒有,而是堅決地瞞下了。
她隱藏的,塵封的,不可碰觸的,讓她沾了就會發作受傷的,到底是什麼?
他忽然記起,那一日,花顏對她說,讓她答應他,在她有生之年,她陪著他,若她有一天嘔血而亡,徹底長睡,叫也叫不醒的那種,讓他就別費心力了,屆時,他可能已經是皇帝,就再立一個皇后,她九泉之下,也同意的……
就是這樣的一番話,他當時怒極,卻是至今記得清清楚楚。
她說,她也許有朝一日,熬不過天命所歸。生而帶來的東西,就如打了的死結,怎麼能解掉?
他說誓死也要她陪著!她當時便又嘔了血。
在臨安花家時,他不想逼迫她將心底不想攤開的黑暗袒露,只等著她,等她準備好,願意告訴他時,但今日見了天不絕後,他終於明白,她是想一直瞞著他。
她明白他娶她,要的不是一朝一夕,要的是長長久久,若她不能陪著他長長久久,他定會受不住的。
也就是說,能讓她瞞死他的,應該是癔症無解,命不久矣了。
他想到此,臉色一下子血色全無。
花顏睡著,似感受到了什麼,忽然睜開了眼睛,眼前,是雲遲蒼白的臉,她迷迷糊糊中一怔,睡意醒了三分,伸手摸摸他的臉,他的臉清涼,她的指尖放在他臉上一陣涼意,她輕聲問,“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兒?”
雲遲握緊她的手,想說什麼,看著她的臉,又吞了回去,搖頭,溫聲暗啞地說,“沒事兒,看你睡的不安穩,我過來瞧瞧你,繼續睡吧。”
花顏疑惑地看著他,指出,“你臉色很差。”
雲遲漸漸地恢復神色,淡笑,“川河口一帶水患問題一日不解決,總讓人心情不好。”
花顏聞言坐起身,對他說,“我昔日曾經在川河谷待過許久,也曾看過許多治水書籍,對川河谷地形也極了解,不如我幫你參謀一二?”
雲遲微笑,“好。”
花顏坐起身,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撒嬌說,“你抱我過去,再砌一壺茶,我與你好好研討。”
雲遲輕笑,心底籠上的陰雲在他一顰一笑間竟奇蹟地被撫平了。他抱著花顏下了床,坐去了桌前。
花顏注意到他一大摞奏摺只批閱了兩本,其餘的還整齊地放著,她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笑著說,“你先批閱奏摺,我看看你的治水方案,然後,你批閱完奏摺後,我們一起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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