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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絕沉思,“喊名字?”
雲遲頷首,“嗯,喊花顏。”
天不絕詢問,“太子殿下仔細地想想,除了喊名字,你還做過什麼?在她癔症發作前後,都做過什麼?”
雲遲迴想著說,“本宮第一次見她癔症發作是在南疆使者行宮。”話落,將當日的情形詳細地說了一遍,然後,又說了在臨安花家,她在思過堂發作了癔症,花灼將昏迷的她交給了他,他喊了她半個時辰,將她喊醒了。
天不絕聽完後點頭,與秋月與他說的沒二樣,雲遲的確是能喊醒花顏,他結合花顏的癔症發作點,一時間也不太明白,為何雲遲可以喊醒花顏?她中的魂咒,按理說除了都有云族的傳承外,與雲遲沒什麼關係,花灼也有云族的傳承,他就喊不醒她。
他腦中將懷玉帝、社稷論策、淑靜皇后、後梁大夏傾塌、太祖爺建立南楚、四百年後,太子云遲要娶花顏等等,在腦中過濾了一遍,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雲遲見天不絕深鎖眉頭,也沒打擾他,他腦中同樣存了想法,雲霧重重中,想著花顏的許多事兒。
安十六、安十七、花容三人都是知道花顏中了魂咒的,三人年輕雖輕,但自小得花家培養,安靜地坐在一旁,不表露半分。
他們就是奉了花灼的命來看護花顏的,其餘的,他們都會當做不知道,在雲遲面前,徹底的忘記知道的事情。
而花顏,也安靜地坐在那裡喝茶,始終不說話,他知道雲遲心中滿腹疑問,有很多東西,只要問她,就會解了惑,但他經歷過她癔症發作,所以,為了她好,他忍耐著不問她,等著她自己說出來。
她本想著,待她準備好,是要對他說出來的,但是真正的確定了是魂咒後,她便改了主意了。
這麼長時日,她一直在想著,如何才算是對一個人好?
四百年前,她為了花家,也是再也見不得懷玉殫精竭慮,斟酌之下,狠心做了決定,書信一封,讓花家為太祖爺開了臨安的通關之門,無論是直接,還是間接,都是給他做了選擇,放棄了後梁天下,她陪他一起死,生不同日,死同時。
奈何,她只准備了他自己的一杯毒酒,先一步,步入了黃泉,棄了她。
她隨後追了去,在無盡的荒蕪裡濃霧裡,跌跌撞撞,無論如何都找不到他,再睜眼,已經是四百年後了。
滄海桑田,物非人非。
她渾渾噩噩地長到五歲,在看到了哥哥蒼白著臉,整日見不得陽光,拖著一副隨時就要丟命的身子,還依舊擔憂地看著她時,她終於醒悟,於是,塵封了書房,為他遍尋天下找醫者,六歲帶著花家人找到了天不絕,自此,陪著他治病。
這些年,走過了千山萬水,她都沒有遇到一個如懷玉的人,站在曲江河畔,對她笑著招手,一見鍾情,緣定一生。
她刻意的遺忘,漸漸地,癔症不再發作,有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她似乎真的忘了。
直到,在南疆使者行宮,明黃的帳子,身邊躺著尊貴太子身份的雲遲,她恍惚地一下子就記起了,似推開了塵封了天河之遠的那道門,再也控制不住了。
太子懷玉……
太子云遲……
她忽然覺得頭腦一陣眩暈,端著茶盞的手幾乎端不住,心血翻湧,有抑制不住之態。
“花顏!”雲遲第一時間發現了她不對勁,猛地起身,扣住了她肩膀。
天不絕驚醒,連忙說,“拍她的心俞穴。”
雲遲當即拍花顏的心俞穴,花顏翻湧的心血霎時止住,茶盞脫手,落在桌面上,她丟開茶盞,伸手抱住了雲遲的腰。
“花顏,你怎樣?”雲遲緊張地問。
花顏搖搖頭,想對他說沒事兒,但是喉嚨一片腥甜,怕開口便壓不住,便只搖了搖頭,身子瞬間乏力,支撐不住,整個人的重量都靠在了他身上。
雲遲臉色微微發白,轉頭看向天不絕。
天不絕連忙過來,說,“將手給我!怎麼好好的,又發作了?”
花顏緊緊地抱著雲遲的腰,靠在他懷裡,一言不發,手抱的極緊。
雲遲感受到了花顏從身體內迸發出的驚惶孤涼,似不抓緊他,下一刻他就消失了一般,他低下頭,溫柔地說,“乖,讓天不絕給你診脈,沒事兒,我在。”
花顏抬起頭,恍惚地看著他,眼前忽然發黑,身子一軟,暈厥了過去。
雲遲面色大變,大喊了一聲,“花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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