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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隻手遮天,程家不過是頂在頭頂上的那個罷了。”
皇帝深吸一口氣,“你打算怎麼辦?出了這等大事兒,可要親自去北地?”
雲遲搖頭,“兒臣不去北地,北地有蘇子斬和太子妃在,兒臣相信他們。”話落,他看著皇帝道,“兒臣要藉此機會動些老人,只想問問父皇,舍不捨得。”
皇帝如今正在氣頭上,剛想吐口說你只管動,但看著雲遲神色,話又吞了回去,謹慎地問,“你想怎麼動?動什麼人?”
雲遲寡淡地道,“但凡與北地災情有牽扯的人,無論是保薦者如兵部尚書,亦或者監察不嚴的御史臺,再或者與北地來往頻繁的朝廷官員,以及其身後的世家大族。五年前,川河谷水患,兒臣沒有監國,也沒有監控朝臣之能,只懲治了涉案之人,奈何不了牽扯之人,如今,既然北地官員敢生這個亂子,兒臣就敢牽一髮而動全身,將他們的骯髒汙穢曝曬於陽光下,拔腐清塵。”
皇帝聞言提起心,對雲遲道,“如今你雖監國四年,根基算得上太穩,若是動手清朝局,還不是好時候,如今是否再忍忍?”
雲遲沉沉地說,“早是早了點兒,但父皇,什麼時候算是時候正好?多拖一時,不見得就能安穩無憂。從西南境地回來時,我就有心清理北地,只不過是想等著我與太子妃大婚後再動手,可是短短時日,卻出了這等事情。若是早些動手,未必北地就出這麼大的亂子。”
皇帝一時沒了話,沉默片刻,道,“若是動作太大,朕怕你適得其反。”
“兒臣不怕。”雲遲冷寒地道,“以天下民生為己任,是為君之道。兒臣雖身為儲君,但亦知天下百姓無辜,官官相護,政績腐敗,暗中汙流,朝中蛀蟲,一日不整,一日為禍。”
皇帝見雲遲主意已定,也覺得他說的話不是誇大其詞,北地如今這般嚴峻,也與他一直以來對北地的不作為息息相關,真是太過縱容了,如今為禍一方。一方不穩,動亂的話,天下堪憂,他懂得很。
於是,他又沉默片刻,點頭,“既然如此,你想如何便如何吧?朕無能,累你辛苦,如今北地事態嚴峻,秋試之事,是不是推遲到明年?”
“不推遲,秋試照常進行。”雲遲沉聲道,“兒臣也正好趁機看看這天下,北地的汙流到了怎樣洶湧的地步。秋試是一個試金石,也是一把試路劍。”
皇帝頷首,“你需要朕做什麼?”
雲遲看著皇帝,面色稍溫,他這個太子,最幸運是沒有一個拖後腿的父皇,從小到大,一心培養他做接班人,幾乎所有事情,他雖偶爾持不贊同的意見,但最終還是會支援他。
他溫聲說,“父皇不需要做什麼,您只需要好好地休養身體就好,若是兒臣動手後,有人來您的帝正殿哭訴的話,您將人趕出去就是了。”
皇帝點頭,“這個容易。”話落,對他又問一遍,“當真不需要朕相助?”
雲遲嘆了口氣,依舊搖頭,“父皇心善手軟,若是讓您動手,你下不去手。”
皇帝默了默,也徑自嘆了口氣,“你說得對,罷了,隨你吧。”
雲遲從帝正殿出來,望了一眼寧和宮的方向,太后那裡沒派來人請他,但他還是對小忠子吩咐,“你去寧和宮一趟,將北地程家對兆原縣守教唆牽扯災情流民一事對太后說說。”話落,囑咐,“太子妃去北地之事,以及她的信函,就不必說了。只說是我派去的東宮幕僚,本意是前往北地配合蘇子斬,不曾想半路在兆原縣撞破此事。”
小忠子應是,“奴才明白,奴才這就去。”
雲遲又向北方看了一眼,在帝正殿門口駐足片刻,收回視線,冷著眉目去了議事殿。
太后也聽聞了早朝之事,聽說了兆原縣守攔截流民一事與程家有關,雖如今只是個說法,沒確鑿查清詳情,但她覺得十有八九是真的了,又隱約得知北地那麼大的災情竟然朝廷沒收到北地來的奏報,只太子殿下收了一份密報後,心裡也十分震怒,想著程家真是活膩了。
有云遲提早給他打的預防針,她心裡到也不多難受,更多的是震怒生氣。
周嬤嬤在一旁為太后拍背順氣,“太后,您彆氣,當心氣壞了身子。”
太后閉上眼睛,“是哀家錯了,哀家太縱容程家人了,這不是對他們好,是害他們。”話落,她輕聲說,“哀家聽聞花顏答應太子後,要自逐出家門,彼時還覺得她作天作地矯情得很,如今卻明白了,她是不想害花家,她年紀輕輕,比哀家看得透徹。可惜哀家活了一輩子,還需要人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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