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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顏聽罷,笑著說,“勵王怕是到死也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會這麼輕易被人殺了?”話落,又說,“原來千年的寒蟲蠱與千年的萬毒蠱相殺,是同歸於盡的結果。”
陸之凌看著她,她似乎還如以前一樣,言談隨意,淺淺而笑,沒什麼改變,但他總覺得,還是有哪裡不同了。
採青沏了一壺茶,遞給陸之凌一盞,又端著另一盞站回花顏身邊,等著茶不太熱了再給她喝。
陸之凌端著茶瞅了採青一眼,此時也看出了,採青有暗衛的氣息和功夫。
花顏對陸之凌笑著說,“你一定很想知道我如今怎麼待在這行宮裡,我與你說說經過。我儘量長話短說,你也好乾淨去清洗風塵。”
陸之凌搖頭,“我不急著沐浴,你慢慢說,我將收編二十萬勵王軍之事都推給了安書離和梅舒毓,就是為了來看看你情況。”
花顏自是知道他這般進都城來行宮的最重要的目的是為了她,否則陸世子一定不願意往雲遲面前湊,她心下一暖,笑道,“多謝了,你我交淺言深,這份交情我收下了。待我回京之後,一定會去敬國公府向敬國公和夫人賠禮道歉的,昔日在京城,拉你下水,拉敬國公府下水之事,真是多有得罪。”
陸之凌動了動麵皮,搖頭說,“不必賠禮,你並沒有對敬國公府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害處,太子也是明白人,並未牽連別人。”話落,又說,“況且,能得你利用,也是我和敬國公府的福氣。”
花顏失笑,“這話說的,讓我著實無顏了。”
陸之凌也忍不住笑了,這一笑,讓他少了幾分緊張和拘束,灑脫地說,“你快說吧!我近來因為你的事情百爪撓心,想知道,又無人可問,別賣關子了。”
花顏點頭,便將她如何設計他得了葉香茗的血引,如何利用梅舒毓得了南疆王血引,如何被雲遲查知,又如何讓安十六利用勵王和勵王軍攪動西南境地局勢引雲遲出京,以及她如何在雲遲出京當日帶著人全面動作,攪動都城引起風波,闖入蠱王宮,如何在第八層栽在了暗人之王手中要與之同歸於盡,如何被雲遲所救,昏迷了半個月,醒來答應了他以蠱王救蘇子斬性命相換她做太子妃之事等等。
她沒有隱瞞陸之凌,逐一都說了。
陸之凌聽著,越聽越驚心,臉色不停地變幻,當聽到最後,他再也坐不住,騰地站了起來,心海翻湧,不能自制,手中的茶盞也握不住脫手打碎在了地上。
他真是沒想到,花顏為了蘇子斬,做到這個地步,為了他的性命,答應做雲遲的太子妃。
在沒有誰比他更清楚她想要逃開雲遲之心,在南楚京城時,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一切能讓她利用的人,她都會毫不心慈手軟地拉人下水利用上了,最終,無非是為了退婚。
而且,她也成功地做到了,讓太后下了悔婚懿旨。
可是如今,臨安花家拿到了太后的悔婚懿旨,她徹底地恢復自由了,本可以跳出這個牢籠,自此天高海闊,再與雲遲沒有半絲關係,偏偏,因為蘇子斬,她兜轉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他與蘇子斬算得上交情深厚,知道他從小到大,傾軋不易,本來在得知花顏為了他來南疆奪蠱王,還曾羨慕不已,覺得他真是有福氣。
可是如今,這樣的福氣,未免太大了,大到他蘇子斬根本就承受不住,承接不起。
他不知道,若是蘇子斬知道了她為他做到如此地步,會如何?
以他對他的瞭解,他是一個寧願舍了性命,也不願意如此犧牲她的一生來活著的人吧?
他氣血翻湧半晌,開口卻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你……怎麼能夠答應……”
雲遲想要花顏之心,天下沒有人不清楚,但是他沒想到,雲遲這般不惜代價。
花顏看著陸之凌,知道他心中不平靜,甚至可以稱得上波濤洶湧,她卻平和平靜得很,微笑著說,“我想讓蘇子斬活著,哪怕他若是得知此事,生不如死,俗話說,人死如燈滅,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活著,總比死了強。哪怕是我強加給他的命也罷,也想讓他站在陽光下,好好地活著。”
陸之凌抿唇,“可是你呢?你……拿一生來交換……”
花顏淺笑,“我與蘇子斬的緣分,只能說沒有修夠。我與雲遲……”她輕輕地嘆了口氣,望向天空,輕且輕地說,“我昏迷那半個月,他做的一切,我隱約是有意識的,一直以來,我排斥的,不是他這個人,無非是他的身份罷了。我對雲遲,做不到以怨報德,他明知我為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