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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悟。
黃太醫這才輕輕笑了笑,眉目舒展,到一旁去寫藥方。掬月也跟了過去。
內殿只留下秦珩與秦珣。她身上疼痛稍減,背靠著引枕,衝秦珣笑笑:“皇兄,我沒事了。你要不要,回去換身衣裳?”
秦珣今日抱著她行了一段路程,她身上的塵土血漬難免會蹭到他身上。他身著玄色衣衫,雖然看不明顯,但是素來喜潔的三皇兄多半是無法容忍的。他在這兒守到現在,也難為他了。
面色微微一變,秦珣低頭打量了自己一眼,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口中卻道:“這事兒先不急。我且問你,你現下怎麼樣?”
四弟除了傻,還有一點令他不滿。明明自己有傷在身,疼痛難忍,最關心的卻是兄長的小事。
“我?我沒什麼事了。”秦珩勉強笑一笑,“黃太醫都說了,沒有大礙,上些藥,休養一陣就好了。是我不好,教皇兄擔心了。”
秦珣輕哂,想說一句“你想多了,我沒擔心”,到底還是沒說出口。他本就擔心,又何必嘴硬?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老四已經成了他心裡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他不清楚這分量有多重,他想,對於身邊沒幾個親近的人來說,四弟於他,肯定要比四弟自己以為的要更重許多。
他沉默了一瞬,臉色緩和:“我看看你傷口。”說著俯身,待要去掀四弟身上的薄被。
他的手剛碰到被子,秦珩就一聲悶哼,彷彿劇痛鑽心,臉色更蒼白了幾分。
“怎麼了?”秦珣一時著慌,連忙撤手,停在半空,進退不得。
秦珩蒼白的面頰浮起一抹虛弱的笑,她輕搖頭:“沒事,沒事……”
——她怎麼敢教秦珣認真看她的傷口?方才他包紮時她就沒能成功拒絕,此時少不得要掩飾一下。
她說的勉強,秦珣一看便知是他不小心碰到了四弟的傷。他心裡更添懊惱,雙手負後,面色沉沉。
恰好此時掬月款步而來,她拿著藥瓶與細麻布:“殿下,奴婢給您上藥。”但是看見仍站在四殿下床頭挺俊冷峭的三皇子,掬月又躊躇了。
殿下身上有傷,必須立馬上藥。可是三殿下在側,又不好直接下逐客令。
秦珩瞧了皇兄一眼:“皇兄,我得上藥了,上藥了能好得快。”她言下之意,你可以走了。
“嗯。”秦珣輕點頭,身形卻是不動,竟是要看她上藥的架勢。
秦珩只得忖度著道:“傷口不好看,我不想皇兄……皇兄能不能先到外邊?”她神情忐忑,將不安盡數擺在了臉上。
良久的沉默,內殿靜得可怕,她能清晰的聽到自己如擂鼓一般的心跳聲。
黑眸沉了沉,秦珣將她的不安看在眼裡,他終於輕輕“嗯”了一聲,扔下一句“我先去外殿坐會兒。”轉身離去。
他知道四弟是怕他嫌棄,他原本想笑四弟的這點小心思,然而細想之後卻更添苦澀。怎麼那麼傻?他怎會嫌他?如果真嫌棄,那他先前就不會自己替他處理傷口,還一路抱他上馬車。
罷了,如今四弟有傷在身,他不想四弟心有芥蒂,乾脆就順著他,先出去好了。不過,那個掬月……他皺了皺眉,比起近身太監,四弟好像更親近這個年長的宮女。
待他高挑頎長的身形消失不見,秦珩才鬆一口氣,趕緊上藥。
她的傷口多集中在手肘、膝蓋等處,三皇兄先時給她敷的藥頗為管用,傷口淺的已經結痂,傷口重的猶自滲血。仿如羊脂白玉的肌膚上的幾處紅痕,更顯可怖。
掬月小心翼翼幫她上藥,見殿下咬緊牙關,不肯溢位一聲呻吟,掬月眼眶一熱,更加小心了。
“殿下,忍著些。”
秦珩不做聲,待上好藥,她與掬月二人皆是滿頭大汗。
幫殿下擦掉額頭的汗珠,輕手輕腳放下擼起的袖子和褲管,掬月輕舒口氣:“好了。”
“有勞姑姑了。”
“殿下……”掬月憂心忡忡,舊事重提,“殿下以後還是不要跟三殿下走得太近了。不好,真的不好。”
秦珩垂眸,睫羽輕顫,半晌才輕聲道:“姑姑,我心裡有數。”
她沒告訴掬月姑姑,跟三皇兄走得遠近,現在已經不是她自己能決定的了。她之前試圖遠離,卻以失敗告終。三皇兄現下估計是真心拿她當兄弟。——此刻他還放心不下,還在章華宮偏殿等著呢。
果然,沒等多久,秦珣就又走了進來。他竟還是那身衣衫。
掬月眼皮一跳,想提醒四殿下莫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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