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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收到北疆的奏摺,父皇沉默了許久,不知怎麼就想到了這個兒子,問他可願到邊關去。他當即表態:“兒臣願往。”
他當然知道父皇的心思,可他未嘗沒有自己的考量。對自幼學武熟讀兵法的秦珣而言,投身疆場絕對是一件利大於弊的事情。
父皇不喜歡大皇兄還能縱容其多年,歸根結底就是因為大皇兄有個兵權在握的外祖父。兵權和軍功是不小的倚仗。
此行雖然兇險,可他並不害怕。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四皇弟。他在這皇宮裡頭,交心的人不多。只有四弟是他真正放在心裡的。
四弟年紀小,人呆呆的,反應遲鈍,真去了邊關豈不是危險叢生?還不如老實待在宮裡,他是皇子,身份尊貴,又有太子等人照拂,只要還跟之前一樣,老老實實,不出挑,不出錯,不惹事端,就不會有危險。
看了一眼面帶委屈之色的四皇弟,秦珣心裡驀地一軟,放柔了聲音:“此事我慢慢跟你解釋。”
“哦。”秦珩一向是聽話老實的,雖然不大情願,可還是依言點頭,沉默不語。
秦珣又與太子談了幾句,他心裡有事,很快就拉著四弟告辭離去。——他此次到東宮,主要是為了託太子照看四弟。世人皆知太子寬厚善良,友愛兄弟,有君子之風,把四弟託付給太子,是最好的選擇。
看著四弟,秦珣有些頭疼。這件事他沒提前告知四弟,四弟似乎很不捨得他遠去。——唔,也許就算是他提前告知了,四弟也不捨得。四弟這個人,從小就黏他。他們熟悉之後,還沒真正分離過。
他這一去,想來時日不會太短,他並不想因為此事與四弟生了嫌隙。所以,在他走之前,一定要撫好四弟。
秦珣直接將四弟帶到了景昌宮,屏退眾人,親自給兩人斟了杯酒。
握著酒杯,秦珩白淨的臉上沒半點表情,她只呆呆地瞅著秦珣,一聲不吭。——反正她酒量不好,這酒她是不會喝的。
“我知道你因為這件事而怨我。”秦珣輕啜一口酒,緩緩說道。
秦珩默不作聲,心說,我還真沒怨你,就是有點羨慕。
如果她“死”在邊關,世上再無四皇子秦珩,那她是不是可以換個身份,行走天下?或者說她也在疆場立下了汗馬功勞,將來是不是也是一道護身符?
思及此,她心跳一陣加速,輕聲道:“皇兄,我,我怎麼會怨你?就是我想同你一起去……”
她儼然是一個不捨得兄長的好弟弟。
秦珣心下一嘆,情知四弟是捨不得自己,他肅了面容,硬著心腸:“不要胡鬧,那是什麼地方?豈是你想去就能去的?你連馬都騎不好,去邊關做什麼?嫌自己命太長了是不是?”
他說這話時,罕見的疾聲厲色,想嚇退四弟。
秦珩如他所願,瞳孔微縮,神情茫然又不安。老實說,她此時是有些後悔的,平時為了不引人注意,表現的樣樣都不行,學武三年不成器,連騎馬都會掉下來,確實是沒引起關注,人人皆知四皇子老實呆木,她也平平安安活到今天。
可她現在想做點什麼時,之前塑造出來的形象就有些不大合適了。若按她平時的表現,肯定不會有人同意她去邊關。她基本可以死了這條心了。
她對自己說,別怕,別怕,不能去未必是壞事。她可以等待其他機會。
四弟的茫然沉默,落在秦珣眼裡,則是另一番意味了。他輕輕嘆一口氣,面色稍緩,溫聲道:“你不用擔心。邊關雖然危險,可你皇兄我卻是不怕的。”說到這裡,他笑了一笑:“我的本事你也知道。你放心,我肯定會平安歸來。”
秦珩心念微轉,眨了眨眼,瞬間紅了眼眶。她別過了頭,似乎不想讓皇兄發覺,內心深處也無法接受這件事。
秦珣擰了眉,四弟的反應在他意料之中。他就知道,四弟得知這個訊息,肯定會強忍難過情緒,想要與他同往。在被他告知邊關兇險後,就會將滿腔的依戀與不捨轉化為濃濃的擔憂。
他想,四弟的心思,他都知道的。當然,他也清楚地知道該如何安撫。
於是,他咳嗽一聲,喚回四弟的注意力,見四弟緩緩抬起了頭,他才慢悠悠說道:“咳……其實也沒那麼危險,我又不是去打仗。再說,縱使真的開戰了,我也不一定就去前線廝殺。退一萬步,真有那麼一天,我上了戰場,我身邊又不是沒有人護著……”
他雙眸微闔,狀似漫不經心地給四弟分析,力證自己會很安全。
秦珩身體微微前傾,做認真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