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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哽咽; 眼圈兒也紅了:“兒臣知道父皇上心; 可是這實屬意外,若將過錯記都在賈四張頭上,不但河東百姓寒心,若四弟知道,心裡也難安。”
“不是賈四張的責任; 那是誰?孫憲?杜子清?”皇帝怒氣未消,“朕好好的兒子; 去河東賑災,把命搭在那裡,你竟然說一句寒心?失去一個兒子; 難道朕就不寒心麼?”
是的,皇帝一直不大喜歡四皇子,那個孩子老實呆木,除卻孝順聽話,並無所長。可是當這個兒子客死他鄉時,他依然無法接受。他子嗣不豐,有且只有四個兒子。再不喜歡; 也是皇家血脈。
一想到自己當日拒絕了太子的建議,執意要四皇子前去河東,他羞惱懊悔而又憤怒心傷。他何嘗不知此事與賈四張等人無關?可他必須要找到一個發洩口,來告訴自己,錯的人是旁人,不是他。他一直善待麗妃的養子,對老四他並無虧欠。
“四弟出事,兒臣和父皇一樣的傷心難過。但是冤有頭債有主,父皇聖明,肯定不會放過有錯之人,也不會濫殺一個好人。四弟仁善,想來也不會願意因為自己的緣故,連累無辜。”太子秦璋緩緩拿出先前四皇弟的親筆書信,“父皇,這是四弟的信,請父皇過目。”
左右將書信呈給皇帝。皇帝展信看完,緩緩合上了眼睛。前面冗長複雜,他一掃而過,信末尾老四的幾個心願,看得他心裡酸澀無比。這孩子在信裡提到了虎脊山和荊棘崖,莫非是有預感?是冥冥中自有天註定?
如果不是要為父皇祝壽提前回京,不是虎脊山匪患嚴重,取道荊棘崖,不是中途忘了帶物品……
但凡哪一個環節不同,都不會是這樣的結果。
賈四張等人在奏摺裡寫,取道荊棘崖一則是因為距離京城近,二是要避開匪盜。“匪盜”二字灼痛了皇帝的眼。他霍地站起:“傳朕旨意,三個月內,剷平虎脊山匪盜!太平盛世,豈容強人猖獗?!”
皇帝拂袖離去,太子才輕舒了口氣。看來父皇是把怒氣撒到虎脊山匪盜上,應該不會再刻意為難賈四張等人了。
四皇弟那封冗長的書信,這幾天他反覆細看,幾乎能一字不差地背下來。以他對四弟的瞭解,他想四弟不會怪他這麼做的。
想到四弟年紀輕輕屍骨無存,他胸口一滯,眼淚差點奪眶而出。四弟還不足十五歲啊,還沒等到他三皇兄平安歸來。
四皇子遇難一事,不多時已傳遍了後宮。陶皇后寬慰著皇帝,自己先紅了眼眶:“多好的孩子,怎麼就……”
皇帝瞥了陶皇后一眼,臉上也有傷感之態:“都是命啊。他素來孝順,可能是陪他母妃去了吧。”
陶皇后止了眼淚,一臉怔忪。
皇帝又嘆一口氣:“太子仁善……”
陶皇后心裡暗喜,誇讚太子的話,皇帝可沒少說過。
卻聽皇帝續道:“難成大器。”
陶皇后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她頓覺不安:“皇上……”
皇帝擺了擺手:“罷了,遲早得教他明白,要做皇帝,光有仁善之心是不夠的。”
陶皇后默然不語,聽皇上的意思,並沒有對太子失望。還好,還好。現在皇上只剩下三個兒子了,其中太子是最出色的。皇上不看重太子,又能看重誰呢?
四皇子,到底是死了啊。
——已經“死了”的四皇子秦珩發現,除卻沉默寡言、性子古怪,周成這個人還是頗能靠得住的。他自“建議”她假死,並將事情攬下來後,就積極主動幫她死遁。
“殿下先待在這裡,不要害怕,屬下去去就回。”
知道四殿下其實是公主以後,周成總覺得他不能再像先時那般的態度跟她說話了。他遠遠見過公主,俱是嬌柔華貴,如細瓷一般精緻易碎。
秦珩心念微動,口中卻道:“周成,你若是想假意離開,告訴旁人我在這裡,那大可不必麻煩。我直接從這兒跳下去就行了,倒也乾淨。”
周成一愣:“屬下,我,我不是……”他深吸一口氣:“我如果想告訴別人,那把殿下打暈了帶出去,豈不更方便?又何必多此一舉?”見她面顯驚恐猶疑之色,似乎真怕他打暈了她。他的心驀地一軟,不由地放柔了聲音:“殿下要假死,我不會告訴旁人。”
是他建議四殿下假死的,又怎會敲鑼打鼓鬧得人盡皆知?
“當真?連三皇兄都不告訴嗎?”
“這……”周成有些為難,又有些驚訝。四殿下是姑娘的事情,三殿下竟然不知道嗎?
秦珩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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